“哼。”
陳宮輕哼一聲,捏着頜下一縷山羊鬍:“就憑他即便鬍子白了,如你等黑鬍子的人,也不是他的對手,豹騎不是他當主將,又該誰當?”
“啊?”
小將驚詫不已,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那老頭兒,有那麼厲害?”
陳宮扭頭瞥了眼對方,上下打量了半晌:“就你這樣的,他一個人能打十個,你信嗎?”
小將飛快搖頭:“不信!我年輕,而且自幼弓馬嫺熟,我爹說了,等今年騎術大比武時,讓我也去試試,說不定能混個將軍噹噹。”
“哈哈哈!”
陳宮仰天狂笑一聲:“你爹不過是在鼓勵你罷了,你還當真?老郭也真是的,也不怕孩子當了真,反倒最後受打擊。”
小郭將軍皺着眉:“軍師,你何必漲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連張校尉都說了,我的騎射水平已經很高了,可以去試試。”
“張楊?”
“對啊!”
陳宮哂然一笑:“張楊騎術水平的確不錯,但也僅僅只是不錯而已,他去參加過騎術大比武,卻連決賽都沒闖進去,你聽他的意見,又有何參考價值?”
“我......我......”
小郭將軍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陳宮長出口氣,也怕打擊了對方信心,隨即言道:“郭淮啊,你最大的優勢在於,你還很年輕,只要肯努力,這些東西早晚都是你的。”
郭淮吐口水,話雖這麼說,但年輕人爭強好勝,不去試試,還真不一定會心服:“那我也要去試試,總得測試一下自己的水平。”
陳宮笑了笑:“的確如此,不過,還是要保持初心,別被打擊了,狼騎、豹騎、虎騎,隨便拎出一個人,哪怕只是個士兵,都不容小覷。”
“嘁!”
郭淮不信這個邪:“難道,我郭淮還不如個小兵?”
陳宮輕聲道:“可能也就是個小兵。”
“軍師,我有那麼差嗎?”
“那倒沒有,主要是別人太強。”
“呃......”
“唉,行了,逗你呢,別當真。”
“我偏要去試試,讓你們瞧瞧我的實力。”
“好,有勇氣,值得鼓勵。”
“......”
二人一邊聊,一邊趕路。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
後方,有煙塵激盪,遮天蔽日。
滾滾洪流中,大纛旗迎風招展,一個碩大的戰狼,格外引人注目。
果然!
呂布的狼騎來了。
陳宮列在一旁恭候,隨後跟着傳令兵,去面見呂布。
呂布手持馬鞭,把手一拱:“陳長史,此去軻比能部,距離還有多遠?目前情況如何?”
陳宮也不在廢話,直接從懷中摸出事先準備好的地圖:“呂將軍,此去軻比能部,約莫還有一百一十里,這是陳某畫的簡圖,還請呂將軍過目。”
“恩。”
呂布接過地圖,展開瀏覽,眼珠子上下一翻滾,不由皺起了眉頭:“的確距離不遠了。”
“沒錯。”
又有韓當湊到跟前,冷靜分析道:“步度根的兵馬雖多,但對軻比能而言,也不具有絕對性的壓倒實力,加之有徐晃、公孫瓚、黃老將軍在,他討不到太大便宜。”
“末將以爲,咱們現在殺過去,充其量只能喫別人剩下的,這不符合咱們狼騎的性格,陛下說過,狼行千里喫肉,狗行千里喫屎。”
“咱們是狼騎,可不能跟在別人後面,喫別人剩下的,那點東西,還是讓黃老將軍跟徐晃、公孫瓚搶着喫吧。”
呂布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他還需要徵求別人的意見:“爾等以爲如何?”
文稷頷首點頭:“末將附議。”
張繡輕聲道:“末將附議。”
“末將附議。”
“附議。”
“......”
八大狼騎校尉,盡皆表示同意。
呂布也不再糾結,跟着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咱們從現在開始轉道,爭取繞道步度根後方,殺他個措手不及。”
“衆將士聽令。”
“在。”
“目標東北方向,步度根大營,隨我殺。”
“喏。”
轟隆隆—!
來如風,去如電。
狼騎如豹騎般,眨眼間的功夫,消失於無形。
郭淮驚詫,望着滾滾洪流,輕嘆口氣:“原來這便是狼騎,呂布還真是有股子煞氣在,我剛纔都不敢正眼看他。”
陳宮笑了笑:“呂布的確是一員驍將,當年便號稱天下第一勇武,但即便如此,在第一次騎術大比武中,他僅僅獲得了第三名。”
“啊?”
郭淮愣怔不已:“這......這怎麼可能?他可是號稱飛將啊。”
陳宮捏着頜下一縷山羊鬍:“打仗,不是隻有武力就可以的,呂布比起黃忠而言,輸就輸在戰略上,那一次的騎術大比武,黃忠聯合太史慈,壓制了呂布的發揮。”
“不過......”
話鋒一轉,陳宮則是吐口氣,輕聲道:“或許,呂布應該感謝黃忠、太史慈,若不是有那一次的失敗,他不可能成長得如此迅速,更不可能帶出現在的狼騎。”
郭淮有些懵圈,那些事情,他壓根不清楚:“原來呂布身上,還有這麼多故事。”
陳宮輕聲道:“能夠降伏呂布者,唯有陛下也,若是掄起來,呂布身上的故事,哪有陛下的多,當年憑一己之力,從皇宮中逃出來,到現在都是個謎,沒人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此事,在下也聽家父提起過,還說當年在雒陽鏖戰時,有仙人幫助陛下,這才戰敗了呂布、李傕、郭汜的聯軍。”
“恩,的確有這麼回事。”
“還真有?”
“沒錯,總之陛下身上的謎團,更多。”
“陛下果然是天選之人,怪不得可以中興大漢。”
“哈哈,確實如此!”
“......”
二人繼續趕路,也繼續瞎胡聊着。
郭淮對皇帝陛下越來越崇敬,彷彿是在敬畏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