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拎着雙鐵戟走過來,眉目中帶着淡淡的疑惑之色:“末將有把握將其消滅,您因何要下令退回呢?”
“別急。”
劉辨擺了擺手,試圖安慰典韋道:“此人在營地裏有埋伏,典將軍這樣衝進去,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陛下放心,末將無懼。”
得知皇帝陛下是擔心自己出事兒,典韋頓感安慰。
但是,如此千載難逢的立功機會擺在面前,典韋又豈能放棄:“諒他不過數千將士而已,咱們有鋁合金戰甲在,肯定不會有問題。”
“如果是火攻呢?”
不等典韋說完,劉辨直接打斷。
“啊,這......”
典韋頓時蔫兒了。
他的確不懼千軍萬馬,但是火焰這種東西,他卻奈何不了。
回頭瞥一眼對方的營地,幻想着自己衝入營中,對方兵馬左右殺出,將他們團團包圍,熊熊的火焰頃刻間便可令他們化成灰燼。
見典韋啞語,劉辨繼續道:“適才諸葛說他嗅到了火油的味道,提醒朕這營地中,可能會採用火攻,朕這纔沒有下令強攻,而是讓你追殺,試探對方反應。”
“果不其然!”
劉辨的目光掠過典韋,落在前方的營地上,長出口氣:“對方半途返回與將軍廝殺,證明其心中有鬼,其後的營地中必然會有埋伏。”
“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營地中的軍帳內,肯定全都是蒿草之類的易燃物,而且混合着火油,一旦咱們強行闖入,必然會中賊子奸計。”
“而且......”
言至於此,劉辨拿起望遠鏡,偵察營地中的情況。
的確在軍帳附近,發現了很多易燃的蒿草,這樣可以令燃燒快速蔓延,形成一片巨大的火海,目光在往半山腰望去,隱約之間,有未點燃的火籠顯現。
呼—
劉辨長出口氣,放下望遠鏡,輕聲道:“而且,對方營地中發現大量蒿草,在半山腰上,還有尚未點燃的火籠。”
“這些足以證明,他們即將採用火攻,準備火燒武關,給咱們當頭棒喝,若是你就這樣衝進去,恐怕即便不死,半條命也得丟裏面。”
“這樣的風險,朕是絕對不會冒的,你們每一個人的性命,朕都視若珍寶,不怕死的確堪稱英雄,但不意味着要無辜赴死。”
典韋佩服地五體投地,同時心生感動:“末將必爲陛下效死命。”
劉辨大手一揮:“行了,起來吧,以後休要在朕的面前,輕言死字。”
典韋拱手:“諾。”
“不過陛下......”
不管怎樣,典韋總是有些不甘心,便試探性問道:“難道咱們因爲對方提前有準備,就不準備進攻了嗎?”
“奉孝。”
劉辨只是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扭頭望向郭嘉:“你覺得應該如何破敵?”
郭嘉捏着頜下一縷鬍鬚,輕聲道:“陛下,既然知道對方備下了火器,那麼咱們同樣能以火攻破敵,一波火箭,亦或者伏火雷霆彈皆可。”
“此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法!”
“不過......”
郭嘉聲音略微拖長,脣角綻出一抹淡淡的陰鷙:“此一戰畢竟是陛下發起總攻的首戰,自然要先聲奪人,動靜越大越好。”
“如此一來,陛下能以最小的代價,攫取最大的勝利,若是將嵇央誅殺,戰報傳回長安,還能震懾袁隗,一舉兩得,何樂不爲。”
劉辨淡笑:“知朕者,奉孝也。”
典韋更是眼神驟亮:“果然妙計也,陛下,交給末將吧。”
劉辨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可以!你帶着人去後面,每人配備十枚伏火雷霆彈,然後再回來,聽候朕的命令。”
典韋大喜,拱手抱拳:“諾。”
旋即。
他猛一招手,朗聲下令:“弟兄們,跟我來。”
衆將士齊聲應命:“諾。”
當典韋引兵去後方時,劉辨淡然道:“咱們也不能浪費時間,走吧,過去瞧瞧,若是賊子願意歸降,還能少死些人,他們可全都是朕的子民啊。”
郭嘉欠身拱手道:“陛下仁義。”
駕—!
旋即,劉辨帶着隊伍,向營地緩緩逼近。
片刻後,便來到營地百步開外。
劉辨扯着嗓子呼喊:“嵇央何在,速速出來,與朕答話。”
嵇央走到營門口,凝望着戰馬上的劉辨:“不知弘農王殿下,有何話要問某?”
弘農王?
呵呵!
劉辨原本還準備一些柔和的開場白,但對方既然如此不識時務,那麼自己同樣不必給對方好臉,當即冷聲言道:
“念在爾等也是大漢子民的份兒上,朕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若是願意放下兵器,那麼朕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執迷不悟,明年的今日,便是爾等忌日。”
“笑話!”
嵇央生怕本方軍心會動搖,毫不猶豫地接過話茬,朗聲喝道:“你的帝位已經被董卓廢掉了,如今的天子只有一人,便是長安的那位。”
“我們弟兄們永遠只效忠一人,那便是長安的天子,而非是你個廢帝,當年你沒有將董卓追殺致死,就已經放棄了我等,如今還想讓我等回心轉意?”
“哼!”
嵇央怒哼一聲,目光如劍,冰冷如霜:“沒門!”
劉辨倒也不否認,當初自己的確有能力,追殺到長安,徹底滅了董卓,但礙於戰略問題,沒有這樣做。
不曾想......
這一點,居然成爲他們黑自己的材料。
劉辨其實一點都不生氣,畢竟嘴巴在別人臉上長着,自己是不可能管得住的,任由他說便是,反正傷害不到自己分毫。
“朕知道!”
當下,劉辨扯着嗓子呼喊:“在營中必然埋伏着數千將士,爾等若是願意歸順南陽,朕同樣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不願意,稍後唯有一死。”
“朕數十個數,爾等可要考慮清楚!”
“一!”
“二!”
“.......”
言至於此,嵇央身旁的部分士兵,已經露出凝重猶疑之色,他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個個都不敢輕易站出來,但卻又不願意犧牲掉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