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啪!
一雙肉掌猛拍帥案。
董卓勃然大怒,額上青筋暴起,眼瞪如鈴:“你說什麼?呂布居然拒絕了咱們的邀請,而且還將李肅獻給了弘農王?”
“沒......沒錯。”
李儒心裏咯噔一下,身體下意識打個寒蟬。
這件事情,是他主導的。
可是......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
素來只重利益,不重感情的呂布,居然可以爲弘農王,拒絕長安漢庭的車騎將軍之職。
要知道,車騎將軍可是僅次於大將軍及驃騎將軍,而在衛將軍及前、後、左、右將軍之上,位次上卿,或比三公。
呂布這樣的人居然可以拒絕得了車騎將軍?
最爲關鍵的是,呂布在南陽飽受懷疑,壓根不受重用啊!
在這種情況之下,呂布竟然可以爲南陽漢庭,拒絕長安漢庭如此誘人條件的招攬!
不可思議!
這簡直不可思議!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弘農王到底給呂布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可以讓呂布這樣的人,甘心爲其拒絕這般誘人的條件。
“該死!”
董卓怒火噌得竄到了嗓子眼裏。
他同樣難以想象這樣的結果,試探性問道:“可是弘農王開出了什麼條件?”
李儒搖了搖頭,皺着眉:“如果非要說有什麼條件的話,事後呂布被提拔成爲狼騎主將,執掌八千狼騎精銳而已。”
沒錯!
這樣的條件,在李儒的眼裏,壓根沒什麼誘惑力。
畢竟,當初在董卓麾下,呂布的狼騎便有八千,這相當於沒有半點提升,只是從董卓,換到了弘農王而已,毫無提升。
相比較之下,車騎將軍之職,它不香嗎?
這分明是天差地別啊!
好不好?
李儒不敢想象,呂布到底是因何,能拒絕得了這樣的誘惑,甘心成爲弘農王手中的利刃。
“狼騎主將?”
董卓聞言,愣怔當場,一雙眸子裏滿是駭然,似乎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呂布竟然會因爲個狼騎主將,便放棄了車騎將軍之職。
這尼瑪還是呂布嗎?
“恩。”
然而,李儒卻是重重點頭,將董卓心底最後一絲質疑,徹底地擊碎:“確實只是狼騎主將而已,與在丞相帳下時,一般無二。”
“可是封侯了?”
董卓明顯不甘心,試探性問。
他實在是難以接受這樣侮辱人的結果。
這豈不證明,自己遠遜於弘農王嗎?否則呂布焉能如此!
“沒有!”
李儒再次搖頭。
“確定?”
董卓不敢相信。
“恩。”
李儒極其肯定:“真的沒有!”
董卓勃然大怒,當即報了粗口:“肏!呂布賊廝,欺人太甚!”
李儒怯生生不敢言語,停頓良久後,方纔寬慰道:“丞相息怒,彆氣壞了身子。”
董卓雙拳緊握,彷佛恨盼不能將空氣捏碎,轉而又問:“李肅交給了弘農王,咱們在南陽的刺奸,豈不要暴露了?”
李儒喉頭滾動,艱難地點點頭:“的確暴露了不少。”
董卓強忍着怒火:“死了多少人?”
“正在統計。”
李儒不敢實言相告,只能含糊其辭:“差不多有上百人了。”
董卓眼珠子一瞪,牛蛋般大小:“什麼?過百人?這豈不意味着,南陽方向刺奸,被弘農王拔除大半?”
李儒緩緩點頭,但實際傷亡數字,遠勝於百人:“丞相勿憂,雖然損失慘重,但大多數都是較爲低等的刺奸,某些單線聯繫的刺奸,仍在運轉。”
“咱們......”
說出這樣的話,李儒自己都感覺有些可笑:“應該還有機會,將刺奸組織搭建起來,您給屬下一年時間,保證恢復到現在,甚至強於此前水平。”
董卓嘆口氣,表情略顯無奈。
經過多番的較量打擊,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明顯提升:“這件事便交給你,不過如今弘農王發展勢頭正猛,當務之急,是要想到制衡之法。”
“你可明白?”
“明白。”
李儒肯定地點點頭,揖了一揖道:“丞相放心,根據情報,袁術已經大概完成了對葛陂黃巾的清剿,兵力擴充至了五萬人。”
“如果屬下猜得不錯,待袁術休整一段時間,必會展開對潁川的再次進攻,而這一次的反撲,勢必要遠勝於之前。”
董卓皺着眉:“袁術?他行嗎?”
李儒自然明白董卓的意思:“屬下以爲,應該不會太差!”
“哦?”
董卓好奇道:“怎麼講?”
李儒思索片刻,略微組織好語言:“其一,袁術擴充了兵力,但曹操卻沒有招兵買馬,雙方在兵力上差之甚遠。”
“其二,弘農王的施恩令影響甚大,大量的汝南、陳留的流民,遷徙進入潁川,這對於袁術、張邈而言,無異於釜底抽薪,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理。”
“其三,近期袁術與張邈溝通頻繁,想來是在商議聯合進攻,如果他們談妥以後,必定會對潁川再次動手。”
“屬下聽聞,張邈提拔起來一個叫做典韋的猛將,此人善使一對短柄鐵戟,曾逐虎過澗,神勇無敵,勇猛不亞於呂布。”
“當初......”
言至於此,李儒神色稍緩:“夏侯淵引兵追殺張邈時,便險些死於其手,數百精銳更是被其一人斬殺近百,若是曹操及時趕來,只怕夏侯淵這支兵馬,會被全部喫掉。”
“丞相!”
李儒鄭重拱手:“袁術有兵,張邈有將,二人聯手,曹操豈能阻擋?此一戰,勢必殺入潁川,給弘農王當頭一棒。”
董卓面色毫無波瀾,似乎對此不報什麼希望:“但願袁術、張邈能吸取教訓,別再像上次一樣,浪費了這天賜良機。”
李儒何嘗不知袁術、張邈絕非人傑,但他沒辦法,只能依靠此二人:“丞相放心,此次袁術、張邈若能聯手,夾擊曹操,必有奇效。”
“行了。”
董卓大手一揮,不屑一顧:“反正他們也只是拖延時間而已,待我西涼驍騎練成,袁術、張邈之流,便是沒有也罷。”
李儒默然,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