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自當早做準備,以防不測。
鄧展、何雲被劉辨派往了新野。
何鹹只能把族人交給軍司馬張振統一指揮。
不過幸好......
經過此次劫難,何家族人已經徹底意識到了危險。
年輕力壯者紛紛加入,決心跟隨劉辨,誓死保護何氏一族血脈。
張振是職業軍人,雖然軍職不高,但足夠訓練這幫族人。
爲以防萬一,劉辨跟軍師聯盟的專家溝通,想着量身爲逍遙莊制定一套防守策略。
畢竟,距離討董風起,充其量不過半月,滿打滿算不可能超過一月。
以如今的兵力,防守這樣一座塢堡,綽綽有餘。
接下來的日子。
劉辨親自走遍逍遙莊每一寸土地。
軍師聯盟專家根據截圖,繪畫出逍遙莊的平面圖,綜合各方兵力,開始量身定製一些防守策略,以防發生不測。
幸好。
逍遙莊內各種匠人皆備。
劉辨只需提供圖紙,做出詳細解答,便可製造出各種守城器械。
正當劉辨忙於軍務時。
南陽,新野。
鄧家。
此前的鄧展在鄧氏宗家頭都擡不起來。
但這一次,他是昂着頭把弘農王救何家的經過闡述清楚,聽得鄧勳時而皺眉,時而點頭,時而驚歎,時而長吁。
鄧展拱手抱拳,鏗鏘言道:“族長,如果您還不信,小人身旁的這位兄弟名叫何雲,乃是何氏宗家成員,您可以問他。”
“不必了。”
鄧勳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擺了擺手:“自老朽得知何氏族人遁入山林時,便猜到殿下已然得手,只是不曾想,過程竟如此驚險。”
“老朽不得不承認。”
說到這裏,鄧勳緩緩點頭,鄭重言道:“殿下果真智勇雙全,令人敬佩。”
鄧展內心狂喜,急問:“那殿下所求之事......”
鄧勳擺手:“待風起時,鄧家必鼎力相助,這段時間,老朽可以厚着臉在各家中走走,不管怎樣,這張老臉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南陽鄧家昌盛了一百多年,世襲侯爵約有十位,根深蒂固,盤根錯節,他們各自分家自理,甚至有不少人外遷各地,並非搞定鄧勳,便是搞定鄧家。
“至於現在......”
雖然劉辨表現出了超凡的膽略與能力,但鄧勳依舊不可能把鄧家暴露在險地:“殿下若有吩咐,可找老朽侄兒鄧同幫忙。”
側立身旁的鄧同頷首一禮:“殿下若有驅使,儘管吩咐鄧某便是。”
鄧展皺着眉:“這......好吧!殿下還真有件事要爾等配合。”
鄧同拱手:“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鄧展輕聲道:“殿下想讓鄧家出一支精銳部曲,潛入宛城,聽候指令。”
旋即。
鄧展從懷中摸出一個錦囊,雙手呈上:“這是殿下的親筆信,裏面有約定好的信號,還有此次行動的目的,萬望仔細閱讀。”
“宛城?”
鄧同先是一愣,跟着脣角微揚。
他雙手接過錦囊:“公顯,你回去告訴殿下,鄧某一定竭盡全力,不負殿下厚望。”
鄧展點頭:“好,在下謹記!明日我會回家族尋求幫助,如果缺人手,可以派人尋我。”
鄧同頷首:“嗯。”
*****
繒關。
中軍,大帳。
“什麼?”
牛輔騰地起身,滿目駭然地瞪着下方士兵:“你說李儒這段時間根本沒有離開過雒陽?”
士兵點頭:“沒錯,小人問的是負責城防的胡軫,想來應該不會有錯。”
牛輔目瞪口呆,腦子嗡的一下大了。
李儒沒有離開過雒陽。
那麼......
正好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前日的李儒是假的,是弘農王派來的。
而他正是抓住李儒計策的破綻,將計就計誘使我將何家人拱手送出城。
果然,這剛好可以解釋通,爲何會在柺子溝有伏兵。
因爲這原本便是劉辨提前策劃好的。
“該死!”
牛輔滿嘴鋼牙緊咬,心中暗罵一聲。
他是怎麼也不敢相信。
對方的易容術居然如此強悍,甚至連自己都沒有識破。
此事若是被丞相得知,後果不堪設想。
尤其現在,丞相有了李儒輔佐,對自己的態度更是愈加冰冷。
牛輔不敢保證自己有承受雷霆的能力。
沒辦法!
他只能當機立斷:“傳李傕!”
士兵拱手:“喏。”
旋即。
躬身退出大帳。
不多時。
李傕來到軍帳,欠身拱手:“牛將軍,您喚末將何事?”
牛輔嗯的一聲點點頭,強作鎮定:“李校尉,軍中目前還能抽調出多少人來?”
李傕皺着眉,從牛輔的神色中嗅出了一絲異樣的氣息:“將軍,您是要......”
牛輔知道事情瞞不住,只能和盤托出:“弘農王救走了何家人,如今可能隱遁在伏牛山,本將軍必須要找到他。”
李傕瞭然,試着詢問:“那張諮呢?”
牛輔輕聲道:“他的人已經全撒出去了,我意咱們從楚長城向宛城搜尋,而張諮的人則從各山口向楚長城搜尋,如此不出數日,必有結果。”
“這......”
李傕依舊有些爲難:“將軍,您應該清楚,楚長城防線太長,咱們的兵力根本不足用,如果再抽調部分兵力尋人,怕是會令防線空虛。”
“這我豈能不知。”
牛輔身爲西涼驍騎的統帥,自然清楚軍中力量。
不過......
他有不得不殺劉辨的理由。
牛輔深吸口氣,雙目灼灼地凝視着李傕:“潛藏在潁川的那支兵馬,充其量不過兩千人,咱們固守繒關,有五百人足以應對。”
“五百人?”
李傕驚駭不已:“這......怕是有些不妥吧?”
牛輔擺手打斷李傕:“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咱們雖只留五百人駐守繒關,但卻能多布旌旗,以爲疑兵,賊子豈能知道咱們防務空虛?”
李傕皺着眉,猶疑不定。
他很清楚。
這樣太過冒險。
但畢竟,牛輔纔是這支兵馬的統帥,而且還是董卓的女婿。
如今雖然犯下大錯,但未必真會賜死。
一旦牛輔回頭找自己的麻煩,豈不是自討苦喫?
他沉吟良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末將自會安排好軍務,抽調兵馬協助將軍尋人。”
牛輔內心甚喜:“稚然此恩,本將軍銘記於心。”
李傕拱手:“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