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立璟聽完錄音，頗爲震驚，“這是......喬小姐錄下來的？”
“綰綰是年輕了點，對人沒有防備，一聽說十一在，就立刻趕過去了，但她不是沒有腦子的，在去的路上，她就給我發消息，說溫茹請她去喫飯，到了地點也悄悄把位置發給我，不然我沒有這麼快趕到現場。”戰景霆收起手機，“她到了之後，不方便拿手機偷拍視頻，就悄悄錄了音，爲的也就是萬一掰扯不明白，好留個證據，沒想到真的就出事了。”
“喬小姐很聰明。”溫立璟擰眉，“從錄音裏的對話來看，在她暈倒之後，我爸爸被另一個人殺害了，而且這個人還是我爸爸認識的人。”
“正是。”戰景霆道，“警方用高科技給這段音頻做了具體分析，提取了第三者，也就是兇手的腳步聲，還有刀捅向你父親的聲音，你如果想聽，後續可以去警局索要。”
溫立璟指尖一顫！
戰景霆繼續道，“警方從腳步聲判斷，兇手應該是個女人，但她那一刀很用力，一刀斃命，應該是恨極了你父親，你可以從這方面入手，看看你父親有什麼仇人。”
“我知道了，我會從這方面着手調查，景霆，謝謝你。”
“不用。”
戰景霆的手機突然響起，溫立璟起身告別，“那我先走了，你這邊如果有什麼線索，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會的。”
溫立璟走出書房，邁着虛浮的腳步下樓。
突然，他腳下一空，整個人往前墜去！
就在要摔下樓梯的那一瞬間，一個力道抓住了他的手臂，將他硬生生拽了回來！
喬綰綰拼盡了全力把人拽回來後，根本站不穩，兩個人雙雙倒地！
“嘶......”她坐起身，揉了揉手臂，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溫立璟拉回了神思，道，“謝謝。”
“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這幾天沒休息好？”喬綰綰有點擔心，“剛剛要是真摔下去的話，很容易出事的。”
“我的確沒怎麼休息。”溫立璟雙手捂臉，遮住了臉上的疲憊。
“可是你之前還是強打着精神的。”喬綰綰好奇，“是不是剛剛景霆跟你說了什麼？”
“他給我聽了錄音，我聽到了我爸生前最後的一句話。”溫立璟痛苦地開口道，“我跟我爸其實不是很親近，我是長子，他對我的要求也格外嚴格，所以從我工作起就搬出去自己住了，這些年，我每次見到他，討論最多的也是工作，在我的印象中，就沒有出現過父慈子孝的畫面，哪怕是春節，我們喫完年夜飯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三叔公說，我爸去找過他，不僅說了溫雪的事，也提到了我，他說我是他的驕傲......”
“這是好事啊，說明你爸爸心裏是疼你的。”喬綰綰安慰道。
“不，我一直以爲這些年，溫家比不上戰家，我和景霆同齡，卻沒辦法跟他抗衡，我爸對我是失望的，所以我跟他的話越來越少，我對他甚至是冷漠的。”溫立璟愈發痛苦，“我從來不知道，我是他的驕傲......你知道嗎？他跟我三叔公的原話是，立璟不是他們這一羣同齡小輩裏最出彩的，畢竟有景霆那孩子在這當參照物，但我從來沒有拿他跟景霆對比過。”
喬綰綰鼻子泛酸，“他是一個好父親，我相信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你都不會讓他失望，你永遠都會是他的驕傲。”
“我爲什麼現在才知道這些......”溫立璟的臉埋在膝蓋裏，“我好後悔，爲什麼從來沒有跟我爸爸敞開心扉地聊一聊，我一直沒想過他會死，會這樣死，他死的時候，一定有很多遺憾吧......”
喬綰綰忍不住輕輕拍着他的背，“這個世界上，我們唯一掌控不了的就是意外，我相信你爸爸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這樣想，我也相信，你們這輩子的遺憾，下輩子可以續上的。”
戰景霆從書房出來，看見樓梯口的一幕，眉心微蹙，“怎麼了？”
喬綰綰從地上爬了起來，“沒事。”
溫立璟止住悲傷的情緒，跟着站了起來，“我剛剛情緒不對，差點摔下樓梯，幸好喬小姐救了我。”
戰景霆的眉頭擰得更緊，“那邊有電梯，還有，這很危險，萬一綰綰跟你一起摔下去怎麼辦？”
“是，剛剛是意外，外面還有很多事等着我，我先走了。”
喬綰綰目送溫立璟離開，這才走到戰景霆面前，見他臉色難看，問道，“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戰景霆擡眸看着她，“我問你，剛剛如果你跟他一起摔下樓，怎麼辦？”
喬綰綰：“......”
“我從十一房間出來，看見他失魂落魄的，就想過來問問，沒想到他差點摔下樓，我下意識地拉了他一把，也沒問題啊，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摔了，從這摔下去很容易出事的。”
“就是因爲容易出事，我纔不希望你去做。”戰景霆不悅道，“萬一你摔出個什麼好歹來，誰負責？”
“景霆，你又嫌我多管閒事了？”喬綰綰嘟着嘴，“但這是我下意識的反應啊，我也控制不了的。”
戰景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算了，不說了，總之以後不許做這種事情。”
喬綰綰沒跟他爭論，迴歸了正題，“現在我們手中的線索有限，應該不好查出兇手吧？”
“現在只能初步判斷是個女人，而且跟立璟的父親認識，立璟會去排查的。”
喬綰綰回憶着道，“那裏是高檔的別墅區，一般人進不去的吧？”
“江東已經在往這個方向查了，那套別墅平時沒人住，只有女傭定期去打掃，所以沒有裝監控，只能往外圍找。”
“兇手敢直接下手，說明不僅早就摸查清楚了，知道別墅裏沒有監控，說不定還提前藏在了別墅裏！”
“那麼問題來了。”戰景霆道，“據溫茹說，立璟的父親請你喫飯，是頭天晚上睡前做的決定，然後溫茹開始安排，決定在這套別墅裏用餐，兇手怎麼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躲過所有人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覺地做這麼多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