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溫雪跟着喬綰綰來到偏廳，打過招呼後，幾個人很快討論起了十一的病情。
喬綰綰一邊聽一邊做筆記，時不時發表意見跟醫生探討。
溫雪聽得很認真，但是插不上話。
約摸過了半小時，討論才結束，醫生們起身離開，喬綰綰喝了一口水，繼續在本子上寫着東西。
溫雪看着她，微笑道，“喬小姐很專業。”
喬綰綰笑了笑，“我本來就是學醫的。”
“我知道，但你剛剛跟他們聊天的樣子，不像是還在上大學的學生。”
喬綰綰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讓你見笑了。”
“沒有，我只是在感慨，景霆的確很厲害。”
“爲什麼突然這麼說？”
“他有慧眼識珠的能力。”溫雪如實道，“喬小姐，我說句冒昧的話，我其實調查過你，知道你之前......”
喬綰綰見她欲言又止，坦然一笑，道，“又瘸又醜，是吧？”
“......抱歉。”
“溫小姐很有教養，不過沒什麼不能說的，這的確是事實。”喬綰綰轉着手中的筆，“我之前的確是毀容了，腳也是殘的。”
“所以我才說景霆慧眼識珠。”
喬綰綰點頭，“可是我覺得，就算我一直醜着一直殘着，他也是會愛着我的。”
“喬小姐很自信。”
喬綰綰能看出她的不認同，“我是他的枕邊人，自然是有點了解他的。”
“那你恐怕想多了。”溫雪嗤笑出聲，“我認識景霆二十多年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正瞭解他，包括他的母親。”
喬綰綰不置可否，“或許吧，但是我覺得夫妻的相處之道，也不一定是一定要把對方瞭解得清清楚楚，距離產生美。”
“這我不認同。”溫雪輕笑着搖頭，“不瞭解對方怎麼談得上愛？據我所知，你和景霆是閃婚的，對吧？”
“感情這種事情，不是靠時間決定的，日久生情固然穩妥，但不代表一見鍾情就不是真愛。”
溫雪剛要開口，手機突然響起。
喬綰綰適時起身，“你請便，我先出去。”
“好。”
等喬綰綰離開，溫雪才接起電話，刻意壓低了嗓音，“喂？”
“十一怎麼樣？”
“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了，醫療團隊正在研究他的病情。”
“戰景霆對他好嗎？”
“態度依然很淡，也不會主動詢問十一的情況。”
“按照他的性格，能留十一在梧桐灣，已經是接受他了，不急，慢慢來。”
“我現在頭疼的不是這個......”
“那你頭疼什麼？”
溫雪按着脹痛的太陽穴，“他的那個老婆......可能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簡單。”
“這話怎麼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前面兩次見她都沒什麼感覺，但是今天，她在跟幾個專家探討十一的病情時，我感覺到了她身上的鋒芒，說得直白點，我感覺她整個人在發光，就像......景霆一樣。”
對方嗤笑一聲，“你想多了吧？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還是鄉下長大的，氣質怎麼可能跟戰景霆相提並論？別庸人自擾了，無論從出身到能力，都沒辦法跟你比。”
“這點自信都沒有，可不是溫家大小姐的作風。”對方笑着道，“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就是個傻白甜，很好掌控，你注意分寸就行。”
“這個我心裏有數的。”
“好，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溫雪出去的時候，喬綰綰正坐在客廳裏陪着十一在看動畫片。
她走上前，溫柔地開口道，“十一，你該去躺着好好休息，走，媽咪抱你回房。”
十一拒絕，“媽咪，我昨天已經躺了很久了，今天不能躺了，綰綰姐姐說，我可以看半小時的動畫片。”
溫雪心裏有點不舒服，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十一，你要聽媽咪的話。”
“媽咪，可是我現在就想放鬆一下。”
喬綰綰見他們母子兩個僵着，適時開口道，“溫小姐，很抱歉，十一想看動畫片，我就沒有拒絕。”
溫雪笑了笑，“你們都習慣順着孩子，但有時候是不能什麼都按照他的意願來的。”
喬綰綰點點頭，摸了摸十一的頭髮，道，“你聽媽咪的話，去休息吧，等你的身體好了，想看多久的動畫片都行。”
“真的嗎？”十一眼前一亮，“綰綰姐姐，到時候你可以陪我看嗎？”
“當然可以。”
“太好了！”十一欣喜的道，“那我現在不看了，反正就半個小時，沒意思。”
溫雪很快把十一抱回到房間，跟他一起躺在牀上，問道，“十一，你很喜歡綰綰姐姐？”
“當然啦。”十一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綰綰姐姐聰明漂亮，十一很喜歡她的。”
溫雪心裏有點悶悶的，“可你最愛的人是媽咪。”
“是啊。”十一親了下她的臉蛋，“十一最愛的人是媽咪哦，其次纔是綰綰姐姐。”
溫雪心裏這才舒服了點，但還是越想越不對勁。
十一雖然調皮，性格也比戰景霆要開朗很多，但很少跟人這麼親近的，更別說是剛認識沒幾天的人。
可他卻這麼喜歡喬綰綰，她心裏難免失落。
“媽咪，告訴你一個祕密哦。”十一神祕兮兮的道，“我聽見鄭媽說我長得像綰綰姐姐呢，我跟綰綰姐姐是不是很有緣分？”
“你怎麼可能像她。”溫雪哭笑不得，“你是媽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要像也應該是像媽咪纔對。”
她撫摸着十一的眉眼，“不過你長得跟你爹地一模一樣，沒有一個地方像媽咪的。”
“十一的性格像媽咪啊，所以纔會這麼可愛，爹地一點都不可愛，一點都不招人喜歡！”
溫雪一下被暖到了，“兒子，你真是媽咪的小棉襖。”
“嗯！”
溫雪輕輕拍着他的背，“快睡覺吧，醫生說了，你現在就是要多休息，少動腦。”
“好。”
十一乖巧地閉上了眼睛。
溫雪抱着懷裏的兒子，只要看着他這張臉，她感覺所有的不順心都會煙消雲散。
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感覺到哪裏不對勁一般，眉心一蹙！
她怎麼覺得，十一的鼻子和嘴巴，的確有點像喬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