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惡魔的雙手伸過來的時候她大腦被恐懼佔據只剩無措,是秦張氏舉着一塊石頭衝過來。
雖然秦張氏這一下子沒能傷到匪徒分毫,還被掀翻在地,痛苦呻吟。
而且這匪徒頭子被她惹毛了,決定先解決掉眼前這個礙事的老婆子。
眼看着匪徒頭子快步向秦張氏走去,韓清歡瞬間想到她的結局。
“不!不可以!”
韓清歡掙扎着站起來,努力撿起剛沒砸到匪徒的石頭,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殺人!她要救秦張氏。
恐懼感支配着韓清歡,她踉踉蹌蹌的腳步卻異常堅定。她瘋似的舉起石頭,因爲婆婆已經快被掐死了。
韓清歡力氣很小,這一下並不能對匪徒造成多大的傷害卻也迫使他放開了秦張氏。
然後惱怒的匪徒又將目標轉移到她身上。
看來今天逃不過這一劫了!
韓清歡心裏哀嚎,混沌的腦子怎麼運轉也想不出對策。
只剩恐懼!
“嬌嬌!娘!”還好關鍵時刻秦戰回來了。
秦戰,韓清歡的便宜丈夫。
雖然他的功夫不咋地,甚至還不如秦嬌,可他也是有血性的,逼急了拿出同歸於盡的架勢,兄妹聯手,戰況立馬扭轉,最後歹徒落荒而逃。
不過秦家人多多少少也掛了彩,連韓清歡也沒逃過,其中秦張氏傷的最嚴重,好在沒傷到要害。
大家對這樣的傷已經習以爲常,默默拿出劣質傷藥處理。
“這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咳咳!得趕緊走!咳咳……”秦張氏因爲被掐脖子太久,一說話嗓子火辣辣的疼,可她不得不開口。
“可是我們都被逼到這裏了,還能去哪兒呀?”秦嬌帶着哭音,完全沒有之前面對匪徒那麼冷靜。
差點失去親孃的恐懼讓她久久無法平靜下來,還好今天二嫂沒有拖後腿,甚至還幫了忙,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秦嬌瞥了韓清歡一眼,感覺這女人好像變了,錯覺嗎?
這時候秦戰抱來了仍在發燒的侄兒秦定。
秦定才四歲,剛纔打架的時候把他驚醒了,小小年紀的他愣是不敢哭出聲來,因爲他孃親就是有一次因爲哭出聲被抓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此時秦定驚魂不定的窩在叔叔懷裏,手裏拿着一塊粗糙的餅子。
餅子是秦戰帶回來的,總共沒幾塊,就揣在懷裏,剛打架掉地上了,後來他很嫌棄的撿了回來。
這個可以裹腹,可以保命,他可以不要命,可是家人不行。
“戰兒,你這回可打聽到什麼消息?”秦張氏說完又拼命咳了一陣。
韓清歡見狀趕緊遞上水囊。“你先喝口水潤一潤嗓子。”
秦張氏順着韓清歡的手喝了一小口便擺了擺手不肯再喝了,逃亡路上有的時候喝水也不容易,能省則省。
秦戰擰着眉,語氣不好,“官兵沒看到,這破地方他們估計也不想來。”
“那就好,那就好!”秦張氏鬆了一口氣。
“娘!這流放之地就算官兵不追咱們也沒法活下去啊!全是壞人!”秦嬌急道,“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們好不容易逃到這裏,誰知道這裏這麼亂!”
“這年頭哪裏不亂?京城嗎?”
秦戰懟了妹妹一句,擰着眉把他無比嫌棄的餅子分給大家,一會兒還得逃亡去呢。
秦張氏接過餅子捏在手裏嘆氣,“先離開這裏再說。”
餅子分到最後好像沒有韓清歡啥事,秦戰面無表情將剩下的揣進懷裏,完全當她不存在一樣。
韓清歡傻眼,說好的老公呢?雖然這老公看起來有點小,大概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在她眼裏就是個孩子。
可在古代已經可以娶妻了就算個男人了呀!男子漢大丈夫這麼小氣像什麼樣子?
韓清歡仔細讀取一遍原主給她的記憶:秦戰,男,14歲,原主丈夫。
沒毛病啊!
然而再深入瞭解一下韓清歡表情有點裂,特麼這婚姻是秦戰她爺爺臨死前逼着促成的,秦戰死活不願意卻沒擰過只剩一口氣的爺爺。
一對怨偶就這樣誕生了!
但其實最委屈的還是原主。
說好的嫁入豪門從此走上人生巔峯呢?說好的丈夫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溫柔似水呢?說好的從此衣食無憂……特麼都是扯!
原主嫁入秦家僅三天秦戰他爺爺死了,第十三天他爹爹死了,哥哥失蹤了,然後跟着一家子開始逃亡至今。
最讓原主受不了的是,秦戰不喜歡她,不,比不喜歡更讓她崩潰,人家可討厭她了。
所以原主逃亡路上擔驚受怕怨天尤人作天作地,最後把自己作死了。
死就死吧,怎麼還很不地道的把同名同姓的韓清歡魂給招來了!真是作孽!
好吧!這些都是前塵往事了,現在關鍵是得活下去。
韓清歡眼神悠悠瞅着秦戰,預備開口懟,不管過去如何,這種小氣的男人要不得!
不過秦張氏先她一步開口了,“戰兒,餅子給你媳婦一塊!”
可惜秦張氏無心卻幫了倒忙,秦戰最討厭別人將他和韓清歡放一塊,現在更聽不得“媳婦”二字。
秦戰怒道:“她不是要餓死嗎?還喫什麼東西?餅子應該留給想活下去的人喫!”
這餅子可是他好不容易尋來的,爲此還差點失去家人,不給!
“戰兒!”秦張氏輕斥。
然而她又能說什麼?老二媳婦這幾天確實不消停。
可是也不能不給喫不是?
秦張氏也是無奈。
這種時候韓清歡覺得自己應該先服個軟,誰讓原主之前作呢?
都這個樣子了,除了作死能怎麼樣?
既然活着還是得好好過日子。
像原主,白死了,還帶累她!如果原主不死,她哪能穿越過來?哪用遭這罪?
算了,她不是原主,不能像她那麼懦弱失敗,她要活下去,並且活的精彩。
韓清歡很快讓自己心平氣和的開口,“給我一個餅子。”
真的心平氣和,就好像平常和家人喫飯。
可是秦戰看都不看她一眼,彷彿沒聽到。
“秦戰?”韓清歡語氣還是不急不躁,但這回很認真的看着他講的。
秦張氏也看向秦戰,隨時準備開口。
秦嬌小口小口喫着餅子,沒吭聲。餅子太噎人了,但不喫肚子又餓,餓了沒力氣的話打不跑壞人,所以她很鬱悶,沒心情管兄嫂的破事。
秦戰不理她,韓清歡也不惱,至少面上沒有表現出來,語氣仍舊溫和。
“我不尋死了,你或者給我東西喫,我們趕緊離開這裏,或者給我一份休書,從此一拍兩散,你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