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披着“夜陰斗篷”,趁兩位元嬰宗師去東海鬥劍時,偷偷摸摸行動。
冰魔章明正雙手被“絕靈鎖枷”扣着,一身法力被封。
仇文書:“師兄,請帶路。”
章明正無奈道:“你們何至於對我如此?咱們同門所出,千年的情分啊。”
仇文書冷笑。
冰魔雖是魔教的太上長老,但前些年離宮出走,跑去外面自立門戶,早與諸位殿主交惡。
因爲修煉魔功緣故,他需要時不時吸食男女孩童的精血。前番搜尋小殿下,這傢伙絕對不懷好意。
章明正看二人不接話茬,心中對仙藻宮更加惱火。
若非那夫婦二人聯手將自己打傷。上官妖婦還把自己行蹤泄露給玄牝殿主,自己怎麼可能突然被抓?
一路不言,他帶兩位殿主來到方府。
多年過去,方府門前雜草叢生。
章明正:“就是這裏,我當初得到消息趕來,他已經跑了。”
“所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應該知道。少主死時,姓伏的還在,他怎麼可能不照顧自己的乾兒子?”
“他叫什麼名字?”
“德遠,唯德動天,無遠弗屆。”
“哼——是姓伏的風格。他慣會弄這些虛的。”
仇文書譏笑:“方德遠,江德遠。讓小少主積累厚德,不要墮入外道?可惜,小殿下注定是玄宮之主。”
推開門,裏面灰塵飄揚,避塵陣法早已失效。
但能看出,這是修士建造的房屋府邸。
張嶽袖袍隨意一揮,塵埃從地上飛起,流轉時光,回溯曾經在這裏發生的事。
一年,兩年,三年……
時光倒流,塵埃隨風而動,方府沒有任何人跡。
直到許多年前,一個少年踹開大門,氣沖沖帶侍女、護衛進來。
“還真跑了?
看到少年的容貌,張嶽心頭一震,差點散去咒術。
旁邊二人趕忙寬慰少年。
“不行,我要告訴祖父,讓祖父派人追殺。我要弄死這小子!尾款不給,拿着我推演的功法,這就跑了?”
“告訴老太爺,咱們偷偷摸摸出來的事,就要暴露了。”
“是啊,族裏不讓少爺給外人推演功法。如果暴露了……”
伏衡華!
這傢伙和小殿下有牽扯?
也是,且不論僞作方家人的身份。單從原本身份論,小殿下是姓伏的乾兒子,是他的乾哥哥。
灰塵投影中,少年在屋內搜了好半天,找到一封藏起來的信。
裏面是一張字條和一份地契。
字跡十分凌亂:“暫時沒錢給你,地契放你這,等我回來再把尾款補上。如果沒回來,這間房子給你。”
然而在衡華眼中,這分明就是賴賬。
少年撕碎書信,暴怒:“我要你一間房子幹什麼?我缺房子嗎?我要的,是錢!是明月珠!我要買偶人。”
地啓殿主看到這,忽然問:“伏衡華不清楚小少主和他的淵源?”
冰魔:“伏衡華是誰?伏家這個小子?”
“這小子時常派人來風門島賣功法典籍,我有一個部下曾尋他訂製功法。我看過,那篇功法還挺不錯。於是我打算讓部下……”
“他靈慧無比,適合拿來練功。所以,你打算讓部下將他抓了?”
冰魔嘆氣:“結果,我那部下被他給殺了。我擔心蹤跡暴露,加上那段時間找到小少主的線索,就暫時隱忍下來。”
想起當年的事,章明正一陣唏噓。
自家那個傻部下原本打算老老實實付錢,買下那篇功法。被自己得知後,一巴掌糊上去。
給錢?
我們魔道行事,什麼時候給過錢?
然後,他看過那篇功法,聽聞演法師是一個少年,直接讓部下把演法師抓過來練功。
人死了,不就不用付錢了?
可惜,那部下不爭氣,直接被燒成灰燼。
塵埃散去,繼續往前回溯。
伏衡華來方府幾日前,冰魔帶人趕到方府。
“快找,生死無論。剛死的人,血還能喝。”
張嶽和仇文書同時看向冰魔。
章明正乾笑兩聲,扭頭往別處看。
灰塵影像裏,冰魔沒找到人,急匆匆離開。
張嶽再度作法,繼續往前回溯。
青年急匆匆回家,寫下字條,拿取地契藏在隱祕位置,帶上全部家底慌忙離開。
張嶽:“距離你上門,只有半日功夫。看情形,他的確是察覺有人在找他。興許,他以爲是我們的人。”
仇文書:“所以,逃過一難啊。”
冰魔:“……”
仇文書:“能算一算,他往哪裏跑了嗎?”
張嶽搖頭:“很難。時間太久,勉強投影昔年景象,對我消耗已經不小。
“此外,這裏是延龍東域。我們偷偷摸摸來尚可,如果動靜大了,引動天機演算,蟠龍島和天風島上的兩個卜算大家,就會察覺。不過……”
“不過什麼?”
“還是很好猜的。小殿下有修爲在身,還刻意訂做功法修行,說明他一心向道。
“加上他清楚自己身份,不願回返玄宮。那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換個地方躲起來,繼續隱姓埋名,潛心修煉。”
“第二,找一個仙道大派,且不懼玄宮威脅,不在乎弟子有玄帝血脈做靠山。”
“天底下,有這個門派嗎?”
張嶽搖頭。
玄帝血脈,哪個仙道大派敢收?
仇文書:“那麼,就是自己藏起來修煉?但沒有上層功法,他未來怎麼修行?伏衡華的水準,頂多幫他推演築基層次吧?”
章明正:“難道不可能是他隱瞞身份,拜入某個大派嗎?”
張嶽和仇文書同時搖頭。
那些大派收徒嚴格,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算出來,能發現不了玄帝血脈?
突然,張嶽想起一事:“等等……如果伏家幫忙遮掩,加上借命方家之人,混入一些中等仙門,倒有可能。興許,他就在延龍中域的某個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