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轟擊上空屏障,破碎雷電紛紛擊落水中。
雖然衡華腳踏七星天罡步避開雷霆,但那一道道雷電擦肩而過,依舊讓人忍不住驚呼擔憂。
站在四景山渡前,衡華打量山渡外層的防禦。
青赤白黑四色光輝暗合琴棋書畫之理。
青色光輝奏響陣陣風琴之音;赤色光輝乃萬千花朵所成,依棋子縱橫排列;先天赤文在白光中流轉;烏光中書畫着一輪月盤。
“四藝引來風花雪月之力。入山渡,也要借這四景之力。”
衡華手指御劍。
“殘月、吹雪、斷花。”
三劍齊出,“風花雪月”之劍共鳴四景山渡。
“咦?伏六哥的劍法比三年前強多了啊?”
觀景臺,傅玄星看到這一劍,估摸道:“有三哥七成的水平了。”
衡華喜靜不喜動,而就算是活動,也更偏愛微雕一類的手工製作,對打打殺殺興致不高。
打小,他對劍術就沒有展露多少天賦。
可三年下來,伏丹維親自以“劍氣入竅”逼迫。衡華的劍術水準在慧心加持下飛速提升。
如今,他已經可以將自己所學的各種劍訣提煉出劍意。
右手一劃,光門在四色光屏出現。
正要往裏走時,後面傳來嘯魚、傅玄星的驚呼:“小心上面!”
驀地,一道天雷衝頭頂落下。
衡華揮手便是一劍。
雷光炸入附近水域,衡華看到天空雷雲迴盪的咆哮聲。一團團雷精在空中凝結,出現雷獸真形。
如今,那隻雷獸正虎視眈眈看着衡華。
“雷池、雷獸,不好!必須抓緊時間了!”
天雷無竭,在衆多雷霆匯聚之下,自然會有雷霆精靈誕生。
雷獸、夔牛、雷鵬乃至雷龍。
如今誕生的雷獸僅僅是開始。
衡華迅速遁入山渡。季雲窺見機會,也跟着衡華進入四景山渡。
雷獸從空中疾馳而下,光門迅速消失。
嘭——
它被阻攔在外。
衡華望着屏障,暗暗鬆了口氣。
季雲進來後,看着一如往昔的風光山色,哈哈大笑:“小輩,棋師的事輪不到你,安心在門口坐着吧。待會兒,雷劫便會退去。”
他直奔棋花谷,看到棋力執念散去不少的花影,笑道:“師尊,還是讓弟子來幫你兵解吧。”
毫不客氣坐在對面,他頭頂浮現一張白玉棋盤,卻是他的本命法寶。
“天地珍瓏局!”
棋盤縱橫銀線升騰,一方天地領域把二人籠罩,並逐漸擴張至整個棋花谷。
“這人未免太急了些。”
衡華搖着頭,來到一顆蒼松下。
“五百年火候,可以一試。”
他以造化真元輕拍樹幹:“變”。
大木震動,蒼松陡然化作一頭青牛,哞哞叫着。
伏衡華跨上青牛,輕拍板角:“去風琴臺。”
青牛是法術點化而來,並無靈智。還是心猿作繮繩操控,才讓其穩步走上風琴臺。
雷聲隆隆,風聲瀟瀟,琴聲婉轉。
衡華過來時,察覺風雷之音已入尾聲。
下一刻,伏瑤軫琴聲一轉,又重新彈奏《風雷引》前兩節,引來風雷之力。
“你來做什麼?”
“四下看看。阿姐,你還能堅持多久?”
“必須其他三方化解執念,我才能將師尊的琴癡化身兵解。大概,還能堅持三個時辰。”
衡華看了一會兒,輕拍板角,前往雪書峯。
看到伏衡華,周瀟變了臉色,正要責罵時,衡華搶先道:
“非我要來,是計道兄請我破解珍瓏。”
衡華神識看向棋花谷。
季雲本人搖搖欲墜,已經落入下風。
“稍後我入棋花谷,跟棋癡對弈。前輩,這邊交給你看着。”
“你?你的棋力能比過四景老人?”
“比不過,所以我請着外援呢。”
衡華朗聲對雪峯上的姬雲樹道:
“姬前輩,稍後我在棋花谷打出訊號,咱們四方一起煉化四癡,助段前輩脫劫可好?”
“不好。”
姬雲樹冷着臉,喫力地用靈筆書寫大道赤文。
“我不會等你們。你們要湊時間,隨我。”
“也成,稍後前輩解決書癡,請打出訊號。”
衡華對周瀟打眼色。
周瀟點頭:“放心吧,我來盯着。”
衡華最後騎青牛來到畫月潭。
有幾位靈畫師已經棄筆。
計明豐看過他們的畫,搖頭道:“你們就沒想過,段師以月之一道演化的四景靈光,爲何是黑色的嗎?”
衡華:“計兄將我拖進來,自身有幾分把握應對畫癡?”
“十成。”
計明豐不用顏彩,不用紙筆,僅用手指勾勒,真元在水潭上空凝聚,出現一輪黑色月亮。
玄月隨後出現一點銀輝,竟模擬月相朔望之理,從初一的月相一點點變化。
衡華恍然笑道:“既然要畫太陰,又豈能只畫一個側面。須知,月亮是天體星辰。”
葉龍真人在計明豐到來後,已經停下筆。
他好奇問:“若換成你,你要怎麼畫?”
衡華想了想:“一隻黑色的兔子。”
“玄兔?”
葉龍真人看向自己的畫,閉目沉思。
衡華福至心靈,立刻道:“前番和計道兄討論丹青,我後來對此研究了一番。
“靈畫一道,無非三重境界。
“一曰山是山,水爲水。依實體照搬,將實體畫得栩栩如生,乃至從畫卷上活過來,便算合格。”
袖袍一起,造化真元投入那幾卷半成品。
一輪輪水月自畫卷騰空,在空中駐留片刻後散去。
“二曰山非山,水非水。不再執着於實相皮囊,轉而畫魂作骨。只要能畫出意境,自然顯現於世。”
衡華抓來一支毛筆,拿着靈元顏彩劃出一道青痕。
痕跡挺拔筆直,宛如一顆蒼松。
青牛哞哞叫着,那青痕落入地面,自成一顆大松。
“只要捕捉畫意,那便是一副合格的靈圖。”
葉龍真人微微一笑:“不錯,不錯,有畫意便是靈圖。我又何必拘泥於月盤?誰說月亮非要是圓的?在我眼裏,月亮也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