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華輕輕一鉤,青絲垂向伏向風。
“三哥,抓住。”
向風伸手握住青絲,青色靈氣絲線宛如實體,纏繞他的手臂猛地扯到半空。
趁機,向風反手一劍。
“殘月。”
風氣壓縮,如殘月狀迅疾射出,把不動礁徹底炸飛。
“嗯,這一劍有幾分火候。劍氣凝如實質,殘月劍式有了最初的皮相。”
衡華修繕的《天風劍經》有三道劍式:“殘月”“斷花”“吹雪”。
他本以爲伏向風練成三劍式需要數月,想不到短短几日便已粗通。
站穩回氣,吃了一顆丹藥後,向風方有餘力調笑:“你的御空術也不錯。”
“伏家人,要是連御風騰空都玩不好,怎對得起小時候那一頓頓竹板飯。”
衡華一手提着向風肩膀,另一手運轉“灼火掌”。
此時,遠處嘯魚和恆壽的支援到了。
嘯魚依着衡華囑咐,在水面佈下寒冰。
灼火掌轟開寒冰。
轟隆一聲,冰面炸裂,冰屑霜凌漫天飛舞。
伴隨着恆壽遠處打過來的拳風,冰霜飄向黑衣老者。
“凝冰咒。”
衡華把灼火掌散去,左手合攏,復又掐訣唸咒,造化真氣轉化爲陰寒屬性。飛在空中的冰霜化作一根根細小的飛針。
伏向風眼睛一亮,再度施展另一劍。
吹雪。
寒風吹過,似隆冬雪景。
漫天飛針從四面八方射向老者。
“幽天黑炎!”老者提氣噴出一團真火。
焰光如馬,在身邊奔馳兩圈,把冰針盡數蒸發。
真火境?
衡華目光了然,趁此機會提着伏向風,在水面幾下輕點,回到綵鸞靈舫。
“三哥,還能打嗎?”
“剛纔只是不及防,吃了個小虧。既然知道是他,沒問題。”
“這人是?”
“他叫莫徐。半年前,我救下一隻身懷鳳血的靈鳥,跟他打過交道。”
“所以,他是尋仇的?除他之外,那些傀儡又是什麼路數?”
衡華望着老者施法,黑霧驅散金鐘罩法,解救那三具破損的青袍傀儡。
“他一個同伴的手段。是個偃師,但我沒見過本人。”
原本向風以爲,那傀儡師藏在某具傀儡中。可剛纔三具傀儡的腦袋都被打碎,也不見那人蹤跡。
總不能,那是個矮子侏儒吧?
“小六兒,你說他會不會就在附近?傀儡術,必須主人在邊上吧?”
“那人應該用了傀儡蟲,從千里之外進行操控,宛如第二元神。你前番問我傀儡線,是因爲他?”
“對,這些傀儡不好對付,水火不侵,刀兵不入。你先帶恆壽、嘯魚躲在船裏。等我解決這老賊,再過來幫你。”
“不必,這些玩意,我知道怎麼對付。水火不侵,只是水火力度不夠,刀兵不入,只是刀兵不夠鋒利。”
三具無頭傀儡再度圍上來,衡華正面迎上,手中多出一把羽扇。
此外,他還對向風、恆壽囑咐。
“恆壽,你跟三哥對付那老頭。他的功法驅使烏陰玄煞,應該與魔教有牽扯。體外魔煞或許還帶着毒瘴。服用解毒避障丹後,再近身。”
衡華揮動羽扇,熊熊烈烈的火焰在漫天水汽中點燃。三具青袍傀儡圍在其中。
玄火雀翎扇,伏家靈器,善御離火之精。
據說在那十八根墨金羽中間夾雜的五根赤色長翎,是神鳥朱雀的尾翎。
再一扇,離火暴起,傀儡轉瞬灰飛煙滅。
“定。”
衡華施展“定身術”,再用青絲飄蕩在空中,繞住從火光中遁離的黑色甲蟲。
“果然是傀儡蟲。閣下以魔蟲潛伏於修士傀儡。真以爲在下沒有發現?”
造化真氣一吐,千綰絲絞殺魔蟲。
“偃師,善用傀儡絲法。閣下以爲,在下的千綰絲如何?”
暗裏,衡華施展另一門咒術。
……
千里之外,坐在礁石上的披髮老者猛咳鮮血。
“該死!竟碰到一個同行?”
想到自己祭煉百年的傀儡蟲化爲烏有,老者心疼不已。
而最後千綰絲滅去傀儡蟲的瞬間,還有一道詭異的傀儡道法順着絲線而來。
老者心中一驚:“逆行奪魂術?好陰險的小子,這是要老夫的命啊!”
燕千羽連噴三道精血,在衡華那道傀儡術逆行而來,妄圖解放自己控制下的所有傀儡時,以精血蘊含的咒力將其消弭。
做完這一切,燕千羽臉色灰敗。
虧大了,爲了幫莫徐那老傢伙,自己賠了一道傀儡蟲,一套蟹奴組合不說,還讓自身元氣大損,需要閉關三個月。
“該死的,莫徐你要不好好賠償我——”
突然,燕千羽臉色又變了。掏出莫徐的寄神玉牌,只見玉牌碎裂,黑衣老者莫徐已經死了。
……
“唔……築基境的偃師,築基三層左右?但氣血枯敗,應該壽元不久了。”
修士築基後,壽歲增長至五百歲。待煉成三昧真火,可以再添二百歲壽。到了調和坎離,玉液還丹的時候,還能再增壽三百載。也正因爲這三次壽命增長,才把築基九層細分爲築基、真火、玄胎三個小境界。
衡華遙遙望着遠方,施展太玄宗的《靈感通神祕法》。
祕法加持下,衡華驅使心猿契合天地,感應冥冥中的靈機變化。
“四百七十,不對,四百八十歲了?還剩幾十年,怕是沒時間尋我兄弟尋仇。”
扭頭再看向黑衣老者那邊。
老者和眼下的向風一般,都是真火境修爲。但當初老者打不過築基期的向風,如今自然更打不過。
更別提恆壽在側支援,沒幾招就相形見絀,被向風一劍斬殺。
見老者人頭分離,衡華愣了一下,暗暗思忖:“說來,我長這麼大還沒殺過人。”
屍體飄在水面,向風打出一道“化屍咒”。
烏光中,屍體化作齏粉,隨風散去。
“衡華,我這一劍‘斷花’如何?”
斷花催命,是《天風劍經》中必殺的一劍。
劍出,必然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