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蝕骨火神 >第二百七十五章 跟屁蟲
    玳山分軍和獅炎甲軍先鋒牙尚未集合完畢,段彪卻先孤身策馬趕來了。

    “大帥,你要親自出徵,不帶咱們先鋒牙,末將也算能夠理解,但不把末將帶上,末將可就理解不了了!”段彪下了馬,草率地行了軍禮,噙着淚道,“自打獅炎軍成立,末將就跟着你。第一次去晉山,末將跟着你;去碧禮縣抓盜墓賊的時候,末將跟着你;去望夫塔,末將跟着你;去笛笙樓,末將跟着你;去夢醉樓,末將跟着你;去懷遠樓,末將跟着你;去澈庭街,末將跟着你;去金猴堂,末將跟着你;去晉山打虎精的時候,末將也跟着你;來虯誓國打仗,末將仍然還跟着你!末將就像大帥的一隻跟屁蟲,大帥走到哪兒,末將就跟到哪兒。這回,大帥卻沒打算帶末將一同出征,又有誰能夠時刻保護大帥左右?”

    這一番說辭着實觸動了江烈的內心,正如段彪所言,他就像一隻跟屁蟲,總是伴隨在江烈左右,無論是明察暗訪,還是出生入死,有江烈出現的地方,很少沒有段彪的身影。

    因爲先鋒牙校尉的職責除了管理整個先鋒牙以外,更爲重要的就是相當於警衛員,保護軍官的人身安全,所以段彪經常都是跟江烈形影不離。

    在江烈的心目之中,段彪從來都不只是一個先鋒牙校尉,而是一個知心朋友,是一個完全可以敞開心扉去相處的好兄弟,是一個人生經驗比自己豐富的前輩,也正因如此,在私底下,江烈總是稱呼段彪爲“彪兄”,而非“彪子”或者“阿彪”。

    段彪向來對自己的工作盡職盡責,對神獅軍團忠心耿耿,從不利己,專門利人,哪怕是偶爾耍點脾氣,鬧點不愉快,也全然不是爲了自己。

    自從當了獅炎軍大帥,江烈時常感慨徐有志對自己實在是太好了,不僅讓武舉三甲來任職獅炎軍的三個總將之位,還從獅城丁軍調來了段彪來給自己做先鋒牙校尉。徐有志分配給江烈的高級軍官,無一倖免,統統都是優秀的人才,沒有一個是刺頭,沒有一個是不讓自己省心的。

    斟酌再三,江烈堅定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你是我的跟屁蟲,我人到哪兒,你就得跟到哪兒!沒有段校尉的江大帥是不完整的,我出征不帶上你,天理難容。別人可以不帶上,你可不能。段校尉聽令!”

    “末將在!”段彪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江烈微笑着問道:“做好作戰準備了嗎?”

    段彪拍了拍頭上的頭盔,晃了晃身上的披掛,指了指腰間的佩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次標準的軍禮:“回大帥,末將一切已準備就緒!”

    江烈回禮道:“本次作戰行動,本帥命你務必保護好本帥的人身安全,即刻起,隨時聽候指示!”

    段彪朗聲應道:“末將遵命!”

    隨後,江烈便和這一行人走到了光滑的山石遍佈處,坐下休息。

    過了不知多久,紀誠全副武裝地小跑前來,向江烈行了軍禮:“末將紀誠率領神獅軍團皇家獅炎軍玳山分軍全體將士前來,玳山分軍已集合完畢,聽候大帥調遣!”

    不一會兒,獅炎甲軍的先鋒牙校尉也小跑前來,向江烈行了軍禮:“末將率領神獅軍團皇家獅炎軍甲禁軍先鋒牙全體將士前來,獅炎甲軍先鋒牙已集合完畢,聽候大帥調遣!”(按照設定,這個先鋒牙校尉應該是要在自稱的“末將”後面加上自己的姓名,但類似這種跑龍套的工具人般的角色,姓甚名誰並不重要,所以也不需要特意爲他取一個名字,“末將”的後面自然就沒有姓名了)

    江烈朗聲道:“這邊的港口有自家的船的,就上自家的船,沒有自家的船的,就隨便找條船上去,鄉親們能夠理解的!一定要保證每條船上都有會划船的人!現在開始,全體有序上船,儘快到對岸集合!”

    說話間,將士們便立馬行動了起來,沒過太久,要出征的所有人就都上了船。浩大的船隊有序地駛向了對岸。

    全體上岸之後,整裝列隊。

    江烈從鱗玉鐲中取出了屬於自己的一身披掛,穿戴整齊,挎上平雪劍,手持着滅揚斧,站在陣列的最前方,朗聲道:“今天咱們要攻打敵軍的一個據點,這個據點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有箭樓,有堡壘,有又高又厚的圍牆,但憑藉咱們的兵力,要對付其中的守備兵力,是綽綽有餘的!這是咱們玳山分軍的初次戰役,大家一定要鼓起勇氣,提起信心,打仗也沒什麼,跟咱們平時訓練是一樣的,訓練怎麼練,打仗就怎麼打!區別只是在於,訓練的對手都是戰友,點到爲止,但打仗的對手都是敵人,在戰場上對付敵人就是應該置敵人於死地!”

    扶了扶頭盔後,江烈續道:“咱們這回出動的,沒有攻城兵,也沒有騎兵,我習慣了騎馬,也沒有叫人把馬牽來,咱們全部都是步兵!即便如此,那個圍牆固然高,對於從小在山上長大的諸位而言,爬個牆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而且,我在那個據點外逗留了許久,聽到了人聲,聽到了馬聲,但是沒有聽到大象的聲音,很明顯,那個據點裏頭沒有象兵,咱們完全是打得過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跟着我,跑步前進,啓程!”

    走這段路程,騎馬都得耗費幾個時辰,徒步就更是費時費力了。爲了讓將士們到達目的地之後能有充沛的體力進行作戰,每跑半個時辰,江烈就讓將士們原地休息,餓的就喫,渴的就喝,有三急的就解決,這也是《兵法》中重點提到的內容,其中的道理概括起來也就相當於“欲速則不達”。

    走走停停,緊趕慢趕地趕了一整天,約莫在將近亥時之時,大軍終於趕到了距離目的地僅有一里的一片大草叢,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一個敵人。

    在路上,江烈就將作戰計劃通過口口相傳的方式告知到了每一名戰士,所以每個人都已經對作戰方案心知肚明。

    江烈將滅揚斧交給了段彪保管,半蹲着露出半個身子,舉起望遠鏡,觀察着據點大門口的情況——處處火光明亮,站崗看門的依舊是十個人,個個披堅執銳,昂首挺胸。

    “紀誠!”江烈放下望遠鏡,扭頭壓低聲線喊道。

    “末將在!”紀誠離江烈沒幾步遠,立馬就湊到了江烈身邊。

    江烈正色道:“一切按照計劃行事,各就各位,做好準備,等我的信號。”

    “末將遵命!”紀誠說着便立即去傳達指令。

    舉起望遠鏡,江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突然心頭一顫,放下了望遠鏡,坐到了地上,蹙起了眉頭:“不對,不對,不對……太正常了,不對……”

    段彪問道:“大帥,你說什麼不對?”

    江烈應道:“狀態不對,敵人的狀態不對。這會兒看他們跟昨晚上一模一樣。”

    段彪疑惑道:“這不正常嗎?”

    “正常,太正常了,正是因爲太正常了,正是因爲沒有一丁點兒的異常,所以顯得奇怪了。”江烈靜下心來解釋道,“昨天我殺了他們兩個人,雖然只是兩個無名小卒,但他們肯定也該發現少了人,而且今天出來巡邏的,肯定會發現那一大坨火燒過的痕跡,還有滿地的骨灰,畢竟咱們剛纔來的路上就有看見那一地的狼藉。他們沒道理不加強防備,沒道理跟昨天保持一樣的狀態。”

    段彪瞪大了雙眼:“大帥,照你的這個意思,你是說,八成有詐?”

    江烈點了點頭:“對,八成有詐。咱們喫過虧,曉得象軍陰險狡詐,我感覺他們表面上看起來雖然風平浪靜,但裏頭極有可能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咱們進去自投羅網。”

    段彪問道:“那……那要怎麼辦?撤退?”

    “撤退是不可能撤退的。咱們辛辛苦苦跑來這邊,啥事都沒幹就撤退了的話豈不是太虧了?”江烈再次舉起望遠鏡,望向目標,“只不過,咱們的作戰計劃可能需要稍作改動。兵者,詭道也。虛虛實實,總是令人難以捉摸,我現在又感覺這有可能是空城計,有可能他們壓根沒法設伏,已經全部撤走了也說不定。”

    猶豫片刻之後,江烈放下望遠鏡,攥緊了拳頭:“按照象軍的尿性,他們要是真的設下了埋伏,大概會大擺空城計,就類似於質城那樣。或許,是我想多了……來都來了,那就幹吧!”

    說着,江烈便擡手釋放出了一隻火鳥,那火鳥徑直衝向夜空。

    與此同時,江烈便抄起滅揚斧,身先士卒地帶頭衝鋒:“狹路相逢勇者勝,弟兄們衝啊!”

    浩浩蕩蕩的大軍都舉着火把和兵刃,奮不顧身地向前衝去,咿咿呀呀的叫喊聲震天動地,每個人的心中都燃起了熾熱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