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蝕骨火神 >第一百九十九章 書法與舞劍
    “光裝得下我可不夠,你現在懷着咱的骨肉,也得要能時刻心繫着咱的小寶貝兒啊。”江烈說着不由得心中蕩起一股濃濃的暖意。

    “好啦,別貧嘴啦。既然要去吵老龜伯,就趕緊去吧,這麼晚了,抓緊點回屋。”袁南兒莞爾一笑。

    江烈拱手道:“末將遵命!”說着便往江洛的房間小跑而去。

    一進江洛的房間,江烈便連忙閂上了房門,一甩手,點亮了一盞燈,然後從兜裏掏出老龜,扔到了牀上。

    老龜搖身一變,化爲了人形,長吁了一口氣,嘆道:“可算喘得上一口氣了,憋死老夫了。”

    江烈坐到牀上,低聲問道:“怎麼樣?有找到東宮嗎?袁國採那兔崽子有在嗎?”

    江洛點了點頭:“找是找着了,就是有點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此話怎講?”江烈疑惑道。

    “你且聽老夫細細道來。”江洛說着便開始了今夜的回憶。

    原來老龜當時一路無阻地向東爬行,順順利利地找到了東宮,也十分順利地混入了東宮的大院。

    在老龜的印象之中,袁國採是個心狠手辣之人,論純印象,完完全全可謂一無是處,畢竟幹得出與父皇的妃子偷情還有聯合亂黨反賊弒父的勾當,而且爲了自己邀功,陷害無辜的趙府的所有人。

    然而,今夜所見着實令老龜除了喫驚還是喫驚,除了疑惑還是疑惑。

    剛進東宮大院的時候,老龜透過窗戶映出的影子看出了宮中坐了一個人,便爬上那窗邊,輕輕地在窗戶紙上舔出了一個小孔,透過了小孔,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個男人坐在桌前寫字。

    袁國採的面容,老龜只見過一次,是在江烈成親那天,雖說並非特別熟悉,但終究有個印象,它當時能夠確定,那個坐着寫字的男人就是袁國採,而且一身雍容華貴,只能是皇太子才能擁有的打扮。

    “確定?真的確定是他?你認得袁國採嗎?”江烈打斷了江洛的回憶,問道。

    江洛點了點頭:“不就是一個小白臉,長得乾乾淨淨的,沒髯沒須的。”

    按照江洛這番描述,長成這般模樣的,必須只能是袁國採本人了。

    於是江洛繼續講述。

    對於書法,老龜完全是一竅不通,但明顯能夠看得出袁國採在寫字的時候專心致志,一筆一劃都顯得極具書法水平,寫完一張就把那張晾到一邊,再拿出一張空白的紙,繼續寫字。

    過了一會兒,袁國採便起身,伸了幾個懶腰,轉身抄起一柄劍,走出了房門。

    老龜的視線隨着袁國採來到了院中,只見袁國採二話不說就在院中舞起了劍。對於劍術這方面,老龜雖然也並不是多懂,但至少不至於一竅不通,好歹時不時就能看江烈在府中練劍練斧。

    所幸當時老龜是在龜形下觀看袁國採的舞劍,若是在人形狀態下,它極有可能情不自禁地爲袁國採鼓掌喝彩,那就把自己暴露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袁國採的舞劍着實精彩,一招一式都特顯華麗,每一刺都極爲迅猛,每一揮都極爲果斷,每一挑都極爲凌厲,直教人歎爲觀止。

    欣賞了一會兒袁國採的舞劍,老龜便偷偷爬進了那屋,然後化爲人形坐在椅子上欣賞起了袁國採寫的字。

    “那字看起來還不錯,老夫偷拿了一張回來。”江洛說着便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張一張紙遞給了江烈。

    江烈驚奇地接過江洛遞過來的紙,問道:“你怎麼敢的啊?你還就真把袁國採寫的字給偷回來了,不怕他發現啊?”

    江洛擺了擺手:“放心吧你,發現不了。那一疊,少說得有七八十張,寫的都是一樣的,少一張而已,他怎麼可能發現得了,只怕是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寫了多少張哦。”

    “蒼生第一……袁國呆……不對,袁國採。”江烈端詳着這張字,蹙眉道,“他寫了七八十張的‘蒼生第一’?”

    江洛點頭道:“不錯,少說得有七八十張,上面寫的都一樣,都是相同的內容,相同的字體,都是四個大字‘蒼生第一’,然後邊上三個小字‘袁國採’。還真別說,他那個‘採’,老夫咋看都像‘呆’,看來看去,上面都是一個‘口’字。”

    “像不像呆並不重要,咱不瞭解書法,不懂其中的奧妙。他這幾個字寫得是否好看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寫啥不好,爲何非得寫‘蒼生第一’?皇宮裏到處都有這四個字,誰說出這四個字,我都覺得合情合理,怎麼袁國採這傢伙樂此不疲地一直寫這四個字,就讓我感覺特別奇怪呢?”江烈盯着那張紙,滿臉疑惑。

    江洛嘆了口氣:“你覺得奇怪,老夫也覺得奇怪嘞。他要是寫‘老子天下第一’,老夫倒不覺得奇怪,但他寫的是這四個大字,還真看不出來,他就這麼心繫蒼生嗎?”

    江烈抿嘴道:“莫非……他個小兔崽子改邪歸正了?打算痛改前非老老實實做一個儲君,日後老老實實做一個好皇帝了?不對啊,他上次到我獅炎軍那邊找茬兒,可不是很久以前的事。”

    “或許這個太子並不是什麼壞人。”江洛捋了捋下巴的白鬚。

    這個想法也在江烈腦中一閃而過,然而他曾經做過的一切都還令江烈歷歷在目。

    “要不是你,茴香也不至於……我的南兒也不至於經歷那般生死攸關。”江烈喃喃着便咬牙切齒了起來。

    “不過他好像也的的確確算不上什麼好人。”江洛撇了撇嘴。

    江烈越想越亂,搖了搖頭:“蒼生第一……他若真的心繫蒼生,他就不會戕害無辜,趙府那一樁冤案,多少無辜的人,都是因他而死。不可能,他不可能把蒼生放在首位,他只會爲了皇權而不擇手段,不惜謀害親父,他只會不顧一切地濫殺無辜。”

    “你自己琢磨吧,反正老夫說的都是親眼所見的實情,而且怕你不信,還給你偷回來他寫的字,這可是證據確鑿,這張紙,老夫就保管着了。時候不早了,公主在屋裏等着你呢,先回去休息吧。你把那壺酒給我留下。”江洛說着便向江烈要酒。

    “嚯,你以爲這酒真是特意帶回來給你喝的啊?你不是沒喝啊,你還要?貪得無厭啊你?”江烈白了江洛一眼。

    江洛砸了咂嘴:“老夫爲你打探到了如此震撼的情報,多賞老夫幾口美酒,你還能虧了不成?”

    “那當然不虧。”江烈掏出那壺酒,放在了桌上,“切勿貪杯。我走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