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懵懂且自信的面孔，晏道人被噎住了一下，半晌才道：“大概不是，是萬法尊者殺了他。”
“那老登啊。”帝女鳳倒是也絲毫不意外，老神在在地點頭道：“果然是不簡單。”
“那株長生妖，應該也是萬法尊者的手筆。”晏道人指了指那棵巨樹的光影，“他現在已然成了氣候。”
所謂長生妖，乃是此前修仙界的一個傳說。
據說人族的壽命無論如何也不能突破千年的，即使神聖也不可以，這是這片天地對於生靈壽元的桎梏。
而一旦有人族壽命突破千年，即代表他已經成爲了妖，稱爲長生妖。
傳說在近萬年以前，人間也曾經出現過一次這般巨樹，可能還沒有這麼高大。當時那座人間王朝的皇帝，修爲極高、壽元悠長，就活過了一千多歲。可是他嗜殺成性，每過一段時間就要親手處死大批的犯人。到後來死刑犯人不夠了，小罪也要處以極刑，甚至隨意屠殺平民。
最終這王朝被掀翻，老皇帝也被斬殺，那株巨木就萎縮了。
後來百姓們看不順眼，將那棵樹連根拔起，一把火燒了。當時就有傳言說那老皇帝之所以活得久，就是因爲修煉成了長生妖。
只不過因爲長生大道古往今來執掌的人極少，也就沒有人知曉更多內幕。
直到這一日，北域突然出現了那參天巨木。
“雲闕寺裏傳來消息，他的真實身份可能是兩萬年前飛昇上界的無名古佛，又自上界跌落回來……若是長生大道想要證道，需要屠殺無數生靈……”
“而且他方纔獨力擊敗萬法蓮臺與鏡天八卦，奪走了天頂上的第九境軀殼……”
沒等晏道人和帝女鳳看完全部的消息，那邊無量宮就已經傳召，讓所有蜀山高層立刻前往議事。
聞淵上人的神色同樣很難看。
這段時間蜀山雖然崛起，但人間局面實在是太亂了，妖魔邪祟紛繁作亂，而且個個都有極爲恐怖的實力。
“剛剛北域聖山傳出消息，萬法尊者要建立大同世界、極樂之土，無論人妖邪祟……都可前往莽山城共建樂土。西海神凰與烏巢老祖，都願意對他表示臣服。”
“人族除了聖山信徒之外暫時不會有妄動，可妖魔邪祟已經紛紛前往。”
“他如今的實力恐怕比全盛的惡地藏弱不了幾分，又有宇環宙輪在手，恐怕九天十地所有神器集結也難以壓制。諸仙門高層決定，對萬法進行聯合征討，必須在他得手之前將其鎮壓。”
他沉沉說着諸仙門高層商議的結果。
但是看其面容，他對這一次征討似乎也不抱太大希望。此前他們也不是沒有尋找過萬法尊者，一個這般修爲又有神器在手的頂級強者，想要脫身太容易了。
“這根本就是詐騙！”帝女鳳一拍桌子，“剛剛不是說長生大道需要屠殺生靈嗎？這肯定是把人騙過去殺！”
她都不需要動腦，只要眼珠一轉，就能猜到惡人想要施展什麼手段。
“那些想要過去的，我們救不了。”聞淵上人搖搖頭，“眼下最重要的，是確保白澤尊者的安危。”
他擡眼看向白澤，道：“莽山城裏的線報，萬法尊者下一個目標，還是蜀山。他想要除掉的，就是白澤尊者。”
“我們自會去征討，臨界者的安危必須保證。若是你們隕落了，那我們就更難阻止他晉升。”聞淵上人道：“有一個地方，應該是絕對安全的。”
白澤聽他這樣說，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道：“九陰天門？”
……
“在你進入大道熔爐這段時間，人間的局勢略微發生了一些變化。”
神墟觀裏，觀主慢悠悠對楚梁說道。
“哦？”楚梁靜靜聽他說。
觀主便將萬法尊者如今得勢的消息大概講了一下，雖然萬法只是在雲闕寺裏對大愚禪師講了一下自己的來歷，可如今是仙友圈的時代，又有普善這個大能級別的存在。
一夜之間，這些消息就傳遍了修仙界，逐步向四海九州擴散。
“呵呵。”楚梁放下手裏的茶盞，笑問道：“觀主管這變化叫略微？”
“像這樣的浩劫，九黎邪神掀起過、南海神母掀起過、妖神掀起過……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觀主淡淡答道，“只是他晉升之後想要將長生大道帶離人間，讓這方世界生機寂滅，這是神墟觀接受不了的。”
“那不更好，你就出手唄。”楚梁道：“神墟觀不是有對付第九境的能力嗎？想必鎮壓萬法尊者不在話下吧？”
“還是那句話，在他真正違反飛昇律之前，我不能出手。”觀主道：“這是規矩。”
“會不會太死板了點兒？”楚梁輕輕問道。
“其實也有一些旁的苦衷，但不好對伱言明。”觀主看着楚梁，笑了笑，“你如果願意來做護觀人，我立刻對你和盤托出。”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楚梁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
“……”觀主無語了下，而後道：“我們的交易內容不變，只是除掉的對象從惡地藏變成了萬法尊者，都是一樣的。如今萬法尊者未融合第九境軀殼，肯定沒有惡地藏的全盛實力，任務反而簡單了。”
“真的嗎？”楚梁懷疑地道：“起碼盤神骨能剋制惡地藏，可萬法尊者是人族……”
“一樣的。”觀主將那一截骨節放置在桌案上，道：“他如今吸收橫死的生氣過多，其中都夾雜着無盡的生靈怨氣，已然化妖，與邪祟無異。”
楚梁拿起盤神骨，低頭凝視了一番。
這失而復得的神器，如今再握在手中會有一種奇異的聯結感。
在執掌造化大道之後，自己與它好像呼吸相通，這莫非就是與神器之間的大道契合？如此才能發揮出神器最強大的威能。
“別磨蹭了，九天十地正要聯合討伐萬法，你動作快些，能趕上以盤神骨助陣。”觀主道：“若無此物，他們想要除掉萬法應該很艱難，千萬不要小看如今的他。”
“好……”楚梁一點頭，毅然道：“我去！不過我去之前還有一個問題。”
“講。”觀主道。
就聽楚梁試探性地問道：“若是這次我果真剷除了萬法，能把盤神骨獎勵給我嗎？”
觀主差點就翻出一個白眼，似乎被他的厚臉皮氣到了，胸膛起伏，壓制了半晌才吐出四個字：“想都別想。”
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