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監牢雖多,有人的大概不到十間,我白天都一一送過飯的。”林北如是說道,“要是沒有我,你們可得找一會兒呢。”
“給你記一大功。”楚梁道。
說話間,衆人已經來到一處監牢之前。
這裏的監牢因爲面積小,上面的符陣加持要比外面城牆還複雜,估計就連第七境大能都難以攻破……除非是帝女鳳那個級別。
當然,如果是帝女鳳的話,被關在裏面的是誰還不一定。
整座牢房無門無窗,只有下方一個小孔可供送飯進去,由這小孔可以看出牆壁很厚,這孔洞就是一條狹長的通道,食物會順着通道滑到牢房中,所以裏外是決計無法通過這孔洞互相看到的。
林北看見楚梁作勢想要打穿這牆壁,不由說道:“很難的啦……”
“……”
“嚯,還真行?”
片刻之後,他不由得發出了驚呼。
一衆烈火幫高手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很意外吧?
我們剛纔也是,不丟人。
金蝶寶寶在這寬厚的牆壁上就彷彿游泳一般,飛速啃出了一個臉盆大小的洞,速度比剛纔還要快。
楚梁猜測原因有兩個,一是剛纔是剛睡醒、二是這裏的符陣更復雜,就代表靈力更多。對金蝶寶寶來說,靈力多就代表着好喫。
至於硬不硬的……
反正都是嘎嘣脆。
再掏出一個大洞之後,林北湊上前去看了看,見裏面是一個四肢纏繞鎖鏈的青年男子,便問道:“裏面是烈火幫主嗎?”
“不是。”裏面的人答道。
“那不好意思,走錯了。”林北轉身就要走。
“誒誒誒?”裏面的人連忙叫了一聲,“別走啊。”
這時候你上來什麼客氣勁兒?
楚梁從這洞中瞥了一眼,突然詫異地叫了一聲:“姬靈風?”
“啊!”內裏的青年男子也驚呼一聲,“伱是那個騎犼的蜀山弟子?”
但見他一身錦衣此刻已然破舊不堪,原本白淨端正的面孔此刻也十分狼狽,一雙眼瞳卻是神異的藍色。
赫然是楚梁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姬家八少爺、姬靈風。
當日楚梁去姬家送信,先是遇見九小姐姬靈雨、又遇上八少爺姬靈風蹭順風犼,經歷頗爲離奇。
後來姬靈雨還跟隨唐詩加入了他的鬼面堂,說是八哥還沒回家,她也不好意思回去。
敢情她八哥在這裏呢?
姬靈雨要是非跟他比誰晚回家,估計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持久戰……
也算是半個熟人,楚梁便叫金蝶寶寶繼續啃着,又進去將姬靈風身上的鎖鏈也啃了。這個時間裏,也問了一句他是怎麼進來的。
“唉。”姬靈風聞言嘆氣道:“家門不幸啊,我那天離家遊玩,本想遠走海外躲避尋找,誰知在西海目睹了一場大戰!是有人在埋伏鯨幫總幫主許灞山!我本想逃走,結果被人發現,就要殺我滅口。那人見我是姬家的人,便改爲留手將我擒下。”
原來如此。
“那你可看清那行兇者的身份?”楚梁好奇問道。
“那人……”姬靈風踟躕了下,答道:“應該是我大哥。”
“啊?”衆人又是一驚。
林北詫異:“你已經跟城主拜了把子了?”
“不是……”姬靈風納悶他怎麼會往那方面想,解釋道:“他就是我姬家的人,而且是我們這一代的長子,名叫姬靈珏。雖然是同輩人,但他比我大了百來歲,所以我只是聽長輩提起過他。”
“嚯。”林北驚歎一聲。
這種大家族,同輩人之間相差很多倒是正常,但差這麼多的並不常見,也只有修仙世家中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八成是曾有一位幾百歲的老爺子老而彌堅。
“他父親是我長房的大伯,但母親是一位計蒙族的龍女。兩人應該只是露水姻緣,他的出現也只是意外……所以他就被遺棄了。”姬靈風撓撓頭,道:“他憑藉着妖孽般的天賦自己成長起來,應該也受了不少磨難。在他修爲大成以後,曾經回到我姬家認親。長房大伯去見了他,然後就……”
“當時有家中侍女進去送茶,就看見他父親倒在血泊中,而他站在那裏笑。”
好傢伙。
父辭子笑了屬於是。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他一路殺出了姬家,就此又消失無蹤。我家族也在滿世界通緝他,已經很多年了。”
林北眨眨眼,道:“他應該把他娘也殺了,因爲我聽大管家跟我說過,城主大人是殺了計蒙族的前代龍女,才成爲了他們的新主……”
衆人聽得一陣沉默。
還真是個狠人。
……
這一番話的功夫,金蝶寶寶也啃開了全部的鎖鏈,消化了其中所有的靈性,只留下一地金線。
姬靈風重獲自由。
“去下一座。”衆人又趕緊動身。
按照林北的說法,此間有人的監牢並不算多,半個時辰之內,應該能夠全部打開。
楚梁的心思漸漸活泛,如果這裏面有許灞山和南海火龍這樣的第七境存在……那應該不用找什麼進出祕境的方法。
這同爲第七境的存在,即使打不過那雙親祭天的城主,也不是這吞天蟒的祕境能困住的,想要打開一條通道易如反掌。
只要將他們都救出來,八成就能逃出去!
隨即,金蝶寶寶就又來到另一間監牢開啃。
牆裏面是一名高大威猛的中年漢子,輪廓如刀砍斧鑿、雙眉似劍、鼻隆如山,一派不怒自威的樣貌。
雖然四肢都被符印鐵鏈鎖住、身上有十二道隱隱發光的銀鱗在時刻折磨,但依舊端坐在中央,閉目冥神。
聽見牆邊的響動,他緩緩睜開眼:“誰在外面?是來救我的嗎?”
“幫主是你嗎?”外面傳來動靜。
“是我。”漢子答應道。
外面登時傳來一陣壓抑的歡呼聲。
等啃出一個圓洞,副幫主立刻就將目光探進來,可是一眼看過來,卻十分失望,“你不是我們幫主!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