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梁頓時眉毛一挑。
什麼玩意就一個不留?
外面數十名修行者都不進入醫館,而是紛紛拈起指訣,祭起飛劍!
“且慢!”
楚梁頓喝一聲,想阻止這些人動手。
這羣人顯然是來趕盡殺絕的,火拼之後居然還追到醫館來砍人,十足的黑道做派。
他本不想初來乍到就摻和進本地的幫派鬥爭中,雙方仇殺他也無意阻攔。
可這些人實在太沒禮貌了!
醫館內除了他這個無辜羣衆,還有剛纔那個徐稚音和她爹,這都是與幫派無關的人。
楚梁自己一身修爲想要離開此地再容易不過,但此刻要去通知徐姑娘父女也有點來不及,何況人家說不定在那邊正洗澡呢,自己也不能貿然衝進去帶她走。
想想那個場景,小姑娘正在沐浴,自己一推門一掀簾子大喊說徐姑娘有歹人來了……整得跟自我介紹一樣。
所以他只能先攔住面前這羣人。
但號令已出,這些修行者全然不顧楚梁的聲音,數十道飛劍齊齊當空分散,霎時間化作成百上千道劍光飛射進來!
嗤嗤嗤嗤——
這千百劍光只需幾輪齊射,就能將醫館內外捅成一個大篩子,裏面的人自然也全無幸理。那些烈火幫的武者若是健全,說不定還能抵抗一番,可此刻完全沒有反抗可能。
但楚梁在。
就見他眉頭一皺,祭起無塵劍,剎那間也分化出成百上千道劍光,千劍訣催動!
而無塵劍分化出的每一道劍光,都十分精準地攔截到了那些飛射向醫館的劍光,在楚梁強大神識的催動下,叮叮鐺鐺的金鐵交擊聲連成一片,而醫館外牆居然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鐺鐺鐺——
一輪飛射之後,數千道劍光破碎,楚梁的無塵劍重新懸於身側,劍芒璀璨。
可對面的那些飛劍,卻有一多半都成爲了斷劍!
以一敵數十,大獲全勝!
若不是楚梁留手,無塵劍再來一輪齊射,這些飛劍被毀的修行者恐怕沒有幾個能走。
這些飛劍的品質連蜀山的制式飛劍手環都不如,如何能跟無塵劍這個級別的準神劍碰撞?一擊之下,被斬爲兩段自然也是平常。
即使是這些劣質飛劍,在蟒腹城內也極爲珍稀。這一點,從對面那些修行者的肉痛表情上也看得出。
那些修行者視若珍寶的劣質飛劍被斬斷,俱是十分惱怒,當即就要再施展神通圍毆楚梁,這時場間又響起一聲。
“且慢!”
這次卻是那象背上的錦袍男子喊的了。
他猛地坐直起來,驚道:“這是哪裏來的高手?”
他身邊這些修行者,普遍是第三境的修爲,甚至還有幾個第二境的混在其中,楚梁這第四境中的頂級存在說是高手倒也沒問題。
在這蟒腹城裏的修行者,修爲低實屬正常。
如果說楚梁現在是地主流修仙、那九天十地的天驕弟子大概就是中產流、九天十地的普通弟子是精英流、江湖上那些野生修行者就是窮人流,而蟒腹城裏這些修行者,就是毫無疑問的乞丐流。
而那些進來時候已經踏上修煉之路的修行者,大概修爲也會永久定格在進入時的境界。
完全不需要任何資源也可以進行突破,那是隻有天關以上才能做到的事情。
楚梁將身霍然一縱,來到醫館門前,朗聲道:“我不是烈火幫的人、也不是武者,和你們的恩怨沒有半點關係。但今天你們惹了我,最好趕緊離開我的視線,不然的話……”
他一個箭步旋腰,猛地躍起揮出一拳自上而下打在了那巨象頭上!
嘭——
數丈高的巨象,被他一拳打得陡然一震。
而後,黑巖龜裂。
象軀整個陷入黑巖大地一丈多深,以至於雖然瞬間斃命,卻也還是插在地上。
周遭一衆修行者頓時通體生寒,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他們所有人捆在一起,也都擋不住這一拳,如何再敢造次?
象屍背上的錦袍男子,仰頭看着楚梁,姿勢不知何時已經自然地變成跪着了。
他顫顫巍巍半晌,才吐出一句:“還說你不是武者……”
在他的概念裏,這一拳打死巨象的神力,總不可能是修行者兼修的武道吧?
……
一衆日月樓的修行者走得十分狼狽,可謂是屁滾尿流。
楚梁看着他們的背影,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剛來就惹事了。
“發生什麼了?”徐稚音從後面走上來,小心地問道。
她和身後那羣武者都是聽見飛劍碰撞聲纔出來查看的,一出門就看見楚梁在打大象。
楚梁簡短說了一下方纔發生的事情,徐稚音驚得倒吸一口蟒腹城裏污濁而難聞的涼氣:“啊……”
他們父女兩個在此行醫多年,想不到有一天也會成爲大勢力的目標,一直在蟒腹城中生存的她如何能不害怕?
“伱也不用太害怕,他們的目標主要還是這些武者,不是衝着你們來的。”楚梁寬慰道。
“可是……”徐稚音轉回頭道:“平時你們拼殺得再激烈,也不會追殺到醫館來,今天這是怎麼了?”
那夥武者中,一個較爲年長的漢子斷了半條手臂、剛剛包紮好,看那傷口的齊整程度,應該是被飛劍一掠而過斬斷的。
他起身忿忿道:“這些修行者,先前畏懼我們幫主,就裝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清高樣子,現如今幫主……”
“老張!”旁邊立刻有人提醒他一聲。
那漢子這纔不服地閉上嘴。
城東本就是烈火幫的地盤,日月樓帶人來追殺的事情自然很快就被他們知悉。不多時便有一大票人馬浩浩蕩蕩匯聚過來,足有一百來號武者,將整座醫館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應該還不是烈火幫的全部幫衆。
就門檻兒來說,武道確實比修行者低了不少。真正有根骨的修行者萬里挑一,而武者百人中就可能有一個不錯的苗子。而且在第七境之前,武者的修行也更加簡單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