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沒想到，在這隱蔽山谷的一間小木屋內，居然能接觸這種級別的隱祕。
楚梁的關注點更多在打破鎮妖塔……
五百年前那一樁丟失神器的大禍，至今都沒有人知道確切的原因，難道竟然和這裏有關嗎？
姜月白的目光則完全被神墟觀三個字吸引。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突然看到這個名字，心頭的記憶一下被喚醒。
楚梁的手趕緊又向後翻了一頁，發現後面空空如也，有一些鋸齒樣的毛邊。
“最後一頁被人撕掉了……”他緩緩說道，“不過前面給出的信息已經很多了。”
靠着前面的字句，依稀可以拼湊出那個蜀山弟子的人生。
他在蜀山上自幼沒什麼朋友，大家都不願意接觸他。他的性格又是飛揚頑劣，所以常受師尊責罰。
在無奇上人同期的那個蜀山鼎盛時代能夠排名第二，說明此人的天賦也是頂尖的。
之後他發現了一些事情。
他的母親被壓在鎮妖塔下……說明絕對不是人。
這前輩是半妖？
傳說人與妖結合生下的孩子就是半妖，有可能類人、有可能類妖，但是最終都會化爲妖。
因爲妖血的濃烈程度遠超人血，普遍流傳的說法是隻要有一滴妖血，那就會向妖族無限靠攏。哪怕曾經是人形，最終也很可能會成妖。
蜀山不知爲何收養了這個半妖孩童。
然後有人告訴了他打破鎮妖塔的方法…
“鎮妖塔可是第一神器，怎麼可能被打破……”楚梁喃喃道，“這人不會是騙他的吧？”
“如果是別的地方，有可能是騙他，可如果是神墟觀……”姜月白的眼中帶着迷惘，“說不定是真的。”
“那豈不是強過第九境？”楚梁不由得驚道。
能打破人間第一神器，那可是連第九境妖神都做不到的事情！
對於神墟觀他所知不多，都是一些江湖上的皮毛流言。但姜月白明顯知道的更多，甚至有所交集。
先前姜月白講述自己身世的時候，還對他提及過一些，不過並沒有深談。
對那裏她一直充滿着忌憚。
“姜家當初也有第八境強者和神器，起碼與九天仙門的頂尖戰力相同。”姜月白道，“可是那一戰之後，強者隕落、神器失蹤……”
楚梁沉默了一下。
如此說來也是，姜家當初是有斬天元級別存在的，頂尖戰力甚至比如今的蜀山還強。連一絲浪花都沒有，就突然被從世間抹除了。
這種可怕的存在，如果說他們有辦法能打破鎮妖塔，似乎也不奇怪……
“這種存在卻永遠隱匿在神墟中，不知是爲了什麼。”楚梁沉吟道。
“這些年我一直在調查神墟觀的事情，我發現……”姜月白緩緩道：“傳說中第九境在壽元將盡的時候都要走進神墟，而有極少數沒有走入神墟的，都是在神話級別的大戰中隕落……在這些戰鬥中，似乎都有神墟觀的影子。只是關於那些神戰的歷史都已經被抹去，只剩一些當地口口相傳的傳說，就像南域上古的邪神……”
什麼？
南域上古的邪神，就是那個鎮南域山形成的傳說。邪神帶着麾下無數妖魔，被一座從仙界落下的山峯鎮殺。
難道有可能是真的嗎？
這樣說來，他突然想起自己在蒼龍祕境裏看到的壁畫。龍神在最後一場大戰中，出現的那幾個小小人影……
轟！
……
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機會，山壁那頭陡然傳來強烈的轟擊聲，接連兩聲，之後整座山壁轟然炸開。
半身殘軀無比猙獰的黑袍男子衝了進來，雙目通紅：“居然藏在這裏，好險叫你們逃了！”
眼見他殺進這小山谷，楚梁當即喚道：“老費！出來幹活了！”
就見青煙嫋嫋，一臉衰相的老費顯現出來：“我的小祖宗誒，這哪是我能對付的？”
“都是半個第六境，他剩左右一半、你剩裏外一半，有什麼對付不了的？”楚梁道：“頂一會兒就可以。”
在喚出老費之後，他沒有遲疑，而是立刻擡手朝天，發出呼喚。
咻咻——
一紫一青兩道劍光先後飛來！
如今在蜀山範圍內，他心念一動就能喚來紫青雙劍！
老費也只能強打精神飛出木屋，高聲道：“想動楚梁，得先過老夫這一關！”
說罷，擡手一指黑袍男子，“方圓十丈，汝不得近！”
仙法，言出法隨！
這道儒家仙法的強大之處盡人皆知，如此一言，黑袍男子的身軀卡在十丈之外，不能再近一步。
但見他獰笑了下，之後擡手虛握，接着朝前一擲！
咻——
一道長矛虛影憑空顯現，瞬間洞穿了老費的魂軀！
“啊——”老費慘叫一聲，魂軀當即被釘到了幾十丈外的山壁上，霎時間搖搖欲散！
他此刻的戰力和第六境巔峯的強者比起來，還是差了多。縱使黑袍男子已受重創，也完全無法與其匹敵。
老費雖然倒了，言出法隨的威力仍在，黑袍男子不能向前，於是一擡手，嘭——
整座木屋瞬間崩散，露出裏面的楚梁與姜月白，只是此刻楚梁身前，環繞着紫青兩道劍光。
“呵，我不信你還能驅動青索劍。”黑袍男子冷冷說道。
方纔他親眼見到楚梁揮出一劍，被抽乾了一身氣海，氣海乾涸又豈是這麼容易恢復的？
楚梁奇怪地看着黑袍男子，似乎看不懂他的自信。
這一次，他雙手拈起劍訣。
我不止能驅動青索劍，還能加上紫郢劍……楚梁低低喝了一聲，“雙劍合璧——”
嗤嗤——
兩把神劍頃刻間割破長空，當天盤旋交織，有神異的光芒綻放，彷彿伴隨着天門打開的聲音。
不止是黑袍男子，連一旁的姜月白都瞳孔劇震。
這纔多大一會兒，他連紫郢劍的劍訣也修煉成了？不止是練成了，雙劍合璧的難度要比單獨驅使任何一把神劍都難數倍。
這都能做到？
楚梁的快，每次都能刷新她的認知上限。
楚梁雙眸冰冷，馭使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