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纔不會跑去跟皇帝說。
並且,萬一他說了,皇帝向着清河王,覺得他在找事兒咋整?
跟皇帝玩兒,最容易把自己玩兒死。
清河王跟孫芸吐槽了一番晉王,然後因爲身份的轉變,畢竟自己的女兒在侯府手裏,他就得替侯府考慮。
替侯府考慮,就要想法子弄死晉王。
“不如找人殺了他?”這是最爲直接的法子。
皇子們鬥來鬥去,沒有人會去搞晉王,晉王就安安穩穩地看這幫皇子相互廝殺,最後再來得漁翁之利。
然而漁翁後頭還有地主,地主後頭還有官僚,孫芸在清河王這裏知道了不少晉王的消息之後,就擺擺手:“不用,先讓他再蹦躂一些日子。”
用好了,晉王就是一把好刀。
送走清河王,孫芸就琢磨起燕皇來。
這位會打什麼樣的主意,他會主動挑破蔣紹的身份嗎?
想來想去,孫芸都覺得不會,挑破和暗地裏行事,自然是暗地裏行事的機會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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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蔣紹不接燕皇伸過來的橄欖枝。
燕皇纔可能主動曝光來逼他。
或許爲了讓蔣紹對大周產生仇恨,燕皇會殺了他們母子幾個再嫁禍給大周,皇帝嘛,不能把他當成個人看。
要把皇帝當成個人看,那就是找死。
嗯,現在進京是最好的選擇,之前他們就自己散發過蔣紹和燕皇的謠言,以後事情真的爆出來,皇帝信不信也兩說。
況且,晉王那畜生不如的犢子對皇帝下手了,說不定小言會提前繼位。
孫芸不相信燕皇和大周皇帝,但還是相信她養出來的孩子。
她不知道霍北言以後會不會變,但至少現在不會變。
至於燕國,會是危機,也會是退路。
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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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了帶來蔣紹和孫芸的決定,霍北言就高興不已。
他立刻進宮去當孝順好兒子去了,同時忽悠……呸!給皇帝提議,將蔣紹調進京城,放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讓成國公重返平城。
這次霍北言不拐彎抹角,給皇帝打直球。
“父皇即將冊封兒臣爲太子,那兒臣養在國公府的事情就會暴露,成國公必然會成爲衆矢之的。
他這人,很會打仗,爲父皇守住疆域是他的長項,然而朝堂上的鬥爭……他是真不會。
兒臣有私心,想報答他的收留之恩,故請父皇讓他重回平城。”
“至於定西侯,父皇還沒見過他的人,不如調回京城父皇近距離接觸接觸,再決定將他安放在何處。”
“聽說他有個兒子,兒臣想讓他的兒子給兒臣當伴讀!”
“父皇,兒臣認爲,天險既然已經回到了咱們大周的手中,定西侯實在是不必再繼續守在平城。”
皇帝看着跪地的霍北言,這還是這個孩子第一次跟他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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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換成其他皇子,他這種行爲屬於拉攏武將。
這是大忌!
“你可知,你這是在結黨營私?”皇帝的語氣嚴肅了些。
霍北言毫不畏懼地直視皇帝:“這是父皇給兒子結的黨營的私,成國公是父皇給兒臣的第一人。”
也是,打從他讓成國公藏着太子開始,就是把成國公給了太子。
那現在兒子明着跟他要好處,他是給還是給呢?
自然是給的。
因爲霍北言夠坦蕩。
也因爲成國公做了好多年的孤臣,心裏眼裏都只有他這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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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皇帝自己的內心也更屬意成國公去坐鎮平城。
蔣紹是新人,論守衛,還是老將要沉穩一些。
正好,西北五府收回來了,皇帝乾脆直設置西北總督府,成國公任總督,官階從一品。
這個任命一出,整個朝堂都譁然了。
但是,成國公的功績在那個地方,他們想鬧騰都不行。
然後,皇帝又下了一道旨意,將定西侯蔣紹調回京城,只說調回京城,不說領什麼差事。
朝堂上震驚於皇帝對成國公的信任之時,也同時感嘆果然如此,皇帝不可能信任一個忽然冒出來的泥腿子。
一個有兵權的侯爺,和一個沒有兵權的侯爺,那簡直是兩碼事。
皇帝忽然出手,讓那些一直搞小動作想將蔣紹搞下去,然後讓自己人頂上的有種曰狗的感覺。
他們費了大力氣,蔣紹的確失了兵權,但是,便宜的卻是成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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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費力氣!
浪費表情!
皇帝這個舉動,簡直打了晉王一個措手不及。
就是晉王,也有那麼一瞬間沒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皇帝扔了王炸下來,把朝堂炸得晃晃悠悠,成國公領旨上任,蔣紹那頭收到消息,孫芸就去了趟青山書院,跟滄瀾先生夫妻說明他們要去京城。
“……聖旨已經在路上了,我是來請兩位先生跟我們一起上京的!”
“到了京城,先生一樣可以開辦青山書院,收取平民子弟做學生,開辦書院的銀兩我已經爲您準備好了。”清河王貢獻的。
滄瀾先生着急:“怎麼忽然就被調去京城了呢?”
孫芸:“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的旨意,做臣子的哪兒能置喙?只能聽從!”
“再說了,蔣紹不用上戰場打打殺殺,我其實也挺安心的。”
滄瀾先生聽她這麼一說,也知道自己的言語不當,是啊,皇帝的命令誰能抗拒?抗旨是要殺頭的。
“那夫人可知是誰來鎮守平城?”
孫芸:“成國公。”
聽說是成國公,滄瀾先生放心了,至少不是別的什麼勳貴來摘桃子,平城的百姓可以維繫如今的好生活。
“這些消息,還請先生保密,畢竟聖旨還沒來。”
滄瀾先生頷首:“請夫人放心。”他知道輕重。
“只是老夫來平城教書的目的您也知道,就是不想朝堂上只有江南等富庶地區的人把持,這樣的話,朝堂上的不同聲音會越來越少,這不是好事情。”
孫芸:“這個看您自願,我不強迫您。範先生的身體基本上也無礙了,我走之前,會給範先生留下藥丸,回頭也會找時間來平城給範先生把脈,看一看。”
“只是小舟這孩子不願意離開我,恐怕以後課業上只能先生以書信的形式來教導小舟了。”
範先生道:“我跟您去京城。”
滄瀾先生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妻子,他……這就被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