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滄瀾先生現場出題,根本就沒有作弊的可能。
歷史上不乏神童,比如十二爲相的甘羅。
駱賓王七歲出口成詩,流傳至今。
曹衝,孔融,孫權皆是幾歲就成名了,孔融的七歲小女兒,亦是史上有名。
一旦大家認可了煜哥兒的才情,質疑就變成了嫉妒,一股子酸味兒便在學子們中間蔓延。
沒有辦法不酸啊,人家才七八歲,他們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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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中有些人的兒女都比煜哥兒大!
哎喲,這個文會是賞花的文會嗎?
這滿院子種的哪裏是什麼菊花,明明是酸橘子!
衆人正酸溜溜地去猜測煜哥兒到底是誰家的麒麟子……呸!熊孩子時,知府夫人就帶着自己可憐兮兮頭髮衣服都亂糟糟的小侄女兒來了。
一來這指着這小孩兒叫小賊。
大家的心裏一下子就‘嗶’起來了,跟水忽然開了鍋一樣,咕嚕咕嚕沸騰得直跳。
知府見妻子帶着佟玲玲來,佟玲玲那般模樣,本要問一嘴怎麼了,可佟玲玲一來就指着煜哥兒喊小賊,知府頓時垮下臉“胡鬧!”
“他可是……”
“知府大人,就讓府上的這位小千金將事情說完。”滄瀾先生忽然出聲打斷池知府的話。
他知道知府大人想點名蔣煜的身份,可滄瀾先生想看看這個孩子如何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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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直接表明身份,用身份來壓小女兒,結束風波,還是用別的法子。
蔣煜,引起了滄瀾先生的極大興趣。
他想要看看這個小孩子,到底能做到何種地步。
滄瀾先生打斷了知府大人的話,知府大人就不好再說什麼,而煜哥兒纔來沒幾天,孫芸雖然帶着孩子們出去吃了兩三次席,但都是武將那頭的,知府衙門這頭的官員就沒見過煜哥兒,不知道他就是定西侯世子。
連他的名字都是不知曉的。
佟玲玲見滄瀾先生一開口,知府姑父就閉嘴了,就猜到這個老頭兒肯定是姑父說的貴客。
貴客都給她撐腰,她就更不怕了。
直接走到煜哥兒面前,指着他控訴:“是他,他把我推倒在花圃裏,摔倒我倒是小事,他把姑姑花重金尋來的十丈垂簾和雪珠紅梅!”
“那些花兒,花了姑姑一萬多兩銀子呢!”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一萬多兩?
這麼多錢!
佟氏聞言立刻走上前去將佟玲玲拉到自己身邊:“你這孩子,要緊的可不是花,是你這個人!”
“花兒雖難得,但也是你運氣好沒受傷,若是受傷了,那些花兒可沒法子替你!”
佟玲玲依偎在佟氏的身邊,跟她撒嬌:“姑姑……我就是,就是替姑姑心疼那些錢,那些花兒若是不壞掉,還能拿去賣錢,賣掉的錢拿來接濟窮人也是好的啊。”
煜哥兒:……
他的對手好像不大聰明的樣子,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話是在給誰挖坑?
花兒賣了能接濟窮人,是不是變相說知府夫人奢靡,且冷心冷腸肺,有錢寧願賣能看不能喫的花兒,也不願意拿出去施捨窮人!
知府大人皺了眉頭,佟氏也覺得自己的侄女兒這話十分不妥。
她只能道:“我已經預備好了今年冬天接濟貧病老幼的銀子,這些花兒本來就是爲了辦文會尋的。
我也是聽相公說梅蘭竹菊是最容易拿出來讓作詩詞歌賦,作畫的,這才動的這些心思……”
到底是商戶人家出來的女子,真的很厲害,幾句話就把親侄女兒給挖的坑填滿了。
她說的可不就是在場學子們的痛處:見識淺薄!沒見過世面!沒見過世面怎麼寫文章,寫出來的都是絞盡腦汁堆砌起來的,根本沒有靈魂!
知府夫人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
大家紛紛稱讚佟氏,佟氏忙謙虛擺手,一陣兒商業互吹之後,佟氏就柔聲問煜哥兒:“這位小哥兒,你爲什麼要推玲玲?
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煜哥兒跟佟氏拱手:“夫人,煜從未推搡過這位姑娘。”
他的態度不卑不亢,也不慌張,知府夫人就覺得這個孩子怎麼這麼臉皮厚。
她自然不會懷疑自己的侄女兒,在她眼中,侄女兒乖巧可愛,是不可能騙她的!
而且,侄女兒也犯不着跟一個小男孩兒過不去,難道她還能自己把自己搞得這般狼狽麼?
有了這個想法,佟氏的神色就有些不太好。
但她還是保持着得體的笑容:“小哥兒,撒謊是不對的。”
“你若能勇敢承認,知錯能改,還能做個好孩子。”
“夫人,姑娘的金也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這時,佟玲玲的一個丫鬟站出來,提醒佟氏,她話沒說完,但卻看着煜哥兒。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衆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孩子,竟然這麼歹毒,居然在知府大人的府上也敢欺負小姑娘!”
“我看他就是想搶小姑娘的首飾,沒看出來,小小年紀居然是個敗類!”
“下聯對得再好又有什麼用,人品敗壞,這種人根本就不配讀書!”
“對,這種人一定要取消他的讀書考試的資格,不能讓這種名聲品行敗壞的人玷污聖人學問。”
郭琪津津有味地看着大家攻擊煜哥兒,等大家都說得差不多了,他才站出來道:“諸位諸位,大家都是讀書人,應該知曉萬事都講究一個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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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大人們都在這裏,難道還怕斷不得案子?
沒有證據,大家最好不要亂說,到底還是孩子,便真是他乾的,也該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嘛。
不如咱們去這位小姐被推倒的花圃看看,說不定她的金掉在花圃裏了也不一定!”
哼,等到了地方找不到金梳子,那下一個戲碼就是搜身了!
小樣兒!
今兒就要把賊偷的帽子給你扣死在腦袋上!
滄瀾先生頷首:“郭琪說得對,抓賊的確應該拿贓。諸位大人,你們怎麼看?”
大人們紛紛點頭:“那就先去案發地看看!”
學子們則羨慕地看向郭琪,滄瀾先生竟然知道他的名字,竟然認識他!
跟在郭琪身邊的幾個官吏子侄,看他的眼神便更加熱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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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都是奉承。
反觀煜哥兒,替自己辯解一句之後就再沒吭聲,落在郭琪身上的目光是羨慕,那麼落在煜哥兒身上的就是鄙夷和唾棄以及幸災樂禍。
倒是有幾道憐憫的目光,可這憐憫的目光很快就被淹沒,完全無法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