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噫噫……
姝兒的小臉兒沒了!
小模樣簡直太可愛了,孫芸笑得不行,嘴裏說道:“哇喔,姝兒真厲害,就差一點點就把牀給衝跑了呢!”
“娘!”姝兒像只小蟲子似的在孫芸懷裏扭來扭去,她甕聲甕氣道:“娘騙人,牀才衝不跑呢!”
孫芸繼續逗她:“今晚你多喝點水,睡覺前不要去淨房尿尿,說不定半夜發大水就能把牀沖走!”
這孩子,劉琴的第二碗牛奶冰是跟她分着喫的,兩個人躲去了竈房,孫芸當時就裝不知道。
讓兩個孩子有種偷偷摸摸並且成功偷喫的幸福感。
結果,小丫頭太興奮,忘記睡前一泡尿,安睡到天明瞭!
“娘壞!”小丫頭掙扎着下地,噠噠噠地往外跑,剛跑出門就又跑回來了,她的褲頭還是溼的,還能聞到尿尿味兒呢!
小丫頭幽怨地望着孫芸。
孫芸不敢再逗她了,只道:“你去淨房等着,娘給你弄熱水去!”
“放心,這個笑眯眯娘誰也不告訴!”
姝兒忙問:“爹爹也不告訴麼?”
孫芸點頭保證:“對,不告訴你爹,誰也不告訴,這是娘和姝兒的祕密!”
“娘再告訴姝兒一個祕密,你爹在你這麼大的時候也尿牀!”
姝兒瞪大了眼睛,爹爹也尿牀啊,那就說明不是姝兒的錯!
錢婆婆說,爹戳戳一窩!
是爹的錯!
“真的麼?”
孫芸哪兒知道真假,她只是不想讓小丫頭背上心理包袱,所以纔拿蔣紹說事兒。
“真的,而且不止爹爹,很多小孩兒六七歲了都還會尿牀,有些人甚至十多二十歲了還尿牀呢!”
“只是大家覺得羞恥,不敢往外說而已!”
“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做夢嘛,夢裏自己可管不住自己!”
姝兒深以爲然,她點頭道:“我就是夢見吃了好多牛奶冰,然後就去了淨房……”
孫芸笑着揉了揉她的頭:“好了,快去淨房,娘給你弄熱水洗澡!”
姝兒連忙噠噠噠往淨房跑,脫乾淨爬進浴桶乖乖坐好。
孫芸提溜進來的水是兌好的,直接倒進浴桶就行了,小丫頭自己洗澡,孫芸就先去把她要穿的衣服找出來,再去將牀上的被褥收進空間,並幫小丫頭換上新的被褥。
至於被她尿過的,一會兒拿去山裏曬乾,等冬天的時候給大黃大黑做窩用。
因爲尿尿事件,姝兒早上唸書就遲到了,霍北言他們到時間沒等到姝兒出來喫早飯,他去姝兒房間,在外頭聽到孫芸的聲音就沒進去打擾。
回去帶着弟弟妹妹喫早飯,然後去學堂。
姝兒去的時候都是第二堂課開始了。
下課的時候大家問她爲什麼會晚,姝兒好意思說,但是又不想撒謊,霍北言走了過來,板着臉,孩子們對這位小先生又是敬又是怕,小小的年紀學問極好,並且對他們也是非常嚴厲。
比老先生都嚴厲,一點兒都不會徇私!
“蔣姝,你昨天的作業完成了麼?”霍北言冷聲問。
姝兒不怕他,大聲說:“完成了!”
霍北言就道:“拿來給我檢查!”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姝兒連忙把自己的作業找出來,噠噠噠地追上去。
他的進度跟這幫孩子不一樣,他也不用考科舉,跟着梁老先生學的是另外一套學問,故而現在的霍北言在學堂就是先生的身份。
姝兒進屋,霍北言起身關上門,從她手裏接過作業,臉上哪兒還有先前的半分冰冷,臉色柔和得不行,眼神裏也充滿關切。
“今天怎麼遲到了?是有什麼難言之處?不想讓大家知道?”
姝兒捂住嘴巴,小言哥哥好厲害,這都能知道!
她都沒說唉!
“小言哥哥,你怎麼知道我不想讓大家知道?你怎麼知道我有難言之處?”片刻,姝兒放下小手,跑到霍北言身邊,扯着他的袖子,仰着小臉兒問他。
霍北言彎腰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因爲我是你的小言哥哥,所以你心裏在想些什麼我都知道!”
姝兒震驚,她脫口而出:“那小言哥哥知道我昨晚尿牀啦?”
霍北言:!!!
小姑娘這麼單純,都不用騙的,以後長大了可怎麼辦?
犯愁!
是真的犯愁!
這世上的壞人太多了,霍北言有些着急,他什麼時候才能拿回屬於他的一切,到時候就有能力將姝兒護得密不透風了!
眼下的他還是太弱了,真想一夜之間就成長起來,可以給小丫頭遮風擋雨,讓她不用經歷坎坷風雨,自由自在,快快樂樂地到老。
“你說了,我就知道了!”霍北言還是決定打擊一下姝兒。
想讓小丫頭稍微長點兒心眼兒。
“你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麼,爲什麼在我面前這麼痛快地說出來?”
姝兒想也不想就道:“因爲你不是別人啊!告訴你你也不會笑話我!”
你不是別人啊!
霍北言的心頓時像被泡進了溫泉裏一樣,這樣真誠純粹的感情,是他曾經渴望,但父皇不會給他,兄弟姊妹們更不可能給他的感情。
娘還笑半天呢,可是小言哥哥就沒有笑!
想到這裏,姝兒湊近霍北言,霍北言見她踮着腳扒拉着自己挺辛苦的,乾脆將她抱到懷裏坐着,小姑娘乘機湊在他耳邊說:“我娘說,我爹像我這麼大的時候也尿牀!
我娘還說,還有人都十幾二十歲了也尿牀。
小言哥哥,你尿牀麼?”
(正在監督士兵們訓練的蔣紹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心裏頓時美起來,覺得肯定是芸娘想他了!)
霍北言的臉僵了僵,他道:“小時候的事情忘了,自我記事以來,就沒有過!”
姝兒一臉的失望:“我還以爲小言哥哥跟姝兒是一樣的呢,哎……小言哥哥竟然不會尿牀!”
那語氣,彷彿尿牀是個大本事一樣。
霍北言實在是不想讓自己有這個本事,於是便拿起姝兒的作業看了起來,一邊兒看一邊兒跟她說哪個字寫得不是很好,需要注意什麼地方。
又拿了紙張出來,把他認爲寫得不好的幾個字單獨列出來,讓姝兒練習。
姝兒嘆氣。
但還是乖乖地寫字,如果字寫得好,孃親就會誇獎她,還會親親她。
平城,燕國那邊兒來了使者,使者先被隔離了十天,蔣紹等人這纔跟使者見面。
使者提出要蔣紹等人去燕國的涼都談判,並且必須帶上孫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