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霍北言和林舟道:“把桌上的盤子撤了!”
霍北言和小舟連忙動手,空了眼明手快地搶了兩盤在手上。
他着急道:“你這個丫頭咋就不講武德呢?”
“好好說話呀!”
“貧僧這麼做也是爲了煜哥兒好啊,煜哥兒的命盤……”
孫芸打斷他:“我命由我不由天!”
“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犢子!”
不是她不信封建迷信,是煜哥兒害怕啊!
煜哥兒害怕,她就不會逼煜哥兒去做他不喜歡的事情。
空了卻怔住了,腦海裏盤桓着:‘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幾個字。
難道是因爲這句話,所以他纔看不清孫芸的命格麼?
空了發怔,孩子們乘機從他手裏搶了盤子塞給姝兒和煜哥兒。
姝兒和煜哥兒撒丫子就跑。
霍北言和林舟再搶了桌上的幾個盤子追着兩小隻跑了。
梁老先生薅了酒壺,抄起一盤菜去追孩子們。
孫芸提溜着食盒,跟着消失。
不過眨眼間,涼亭就只剩下空了大師一人。
他還在琢磨‘我命由我不由天’。
等他反應過來,酒也沒了,菜也沒了,氣得空了直跺腳。
孩子們非常非常高興,特別是煜哥兒,孃親在保護他。
孃親保護他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
梁爺爺也是一樣,說拋棄老友就拋棄老友了!
哥哥姐姐和妹妹,都跟他站一邊兒。
他覺得自己特別幸福。
“你們幾個皮猴玩兒了一身的汗,先去洗澡,洗完澡就出來讀會兒書。”
“喫過晌午飯之後休息一會兒,下午娘帶你們去後頭林子裏挖草藥,看看咱們有沒有運氣能挖到人蔘,採摘到靈芝!”
“你們採的藥,賣了的錢都歸你們自己!”
孩子們聞言都歡呼起來。
晌午喫飯的時候爭相給大黃大黑喂肉,差點兒沒把大黃大黑給喂吐了。
然後,下午一家人浩浩蕩蕩地朝更深的山林沖,大黃大黑不負‘重’望,找到了一簇靈芝!
注意用詞,不是一株,是一簇!
大部分是紫靈芝,少部分赤靈芝,也就是丹芝。
丹芝最貴,更別說這一簇靈芝最小的都有姝兒的巴掌大,大的有蔣紹的巴掌大。
孩子們發財了!
幾個孩子分靈芝,孫芸也參與了,她分走了最大的赤靈芝和紫靈芝各一,給大功臣大黃大黑也分了,不過大黃大黑的由小舟拿着,回頭等賣了錢,就專門給大黃大黑放着。
這筆錢就專門給大黃大黑花用。
“娘,咱們回家就給大黃大黑修一座更大,更好看的狗屋!”
姝兒興奮地建議。
孫芸點頭:“行,到時候你們拿着錢,拿着圖紙去找譚木匠。”
孩子們見她答應,回去的路上就在商量着要給大黃大黑做什麼樣的狗屋才更顯得富貴氣派。
配得上他們開掛的狗生。
到家孩子們十分熱情地給造了一身土的大黃大黑洗澡,再加全身按摩。
可憐的大黃大黑,差點兒沒被幾個孩子把狗毛給薅禿嚕皮了。
而孫芸趁着這個空檔,從空間中拿出一籃子炭烤豬肉脯,一瓶某三個字兒的春。
空了跟梁老先生住一個院兒。
孫芸踏月來訪,梁老先生都有點詫異。
孫芸:“我找空了大師。”
空了大師還是有脾氣的,他聽見動靜就在房間裏嚷嚷:“不見不見!”
“大晚上的一個女人家家的往和尚院兒裏鑽,成何體統?”
“趕緊走!”
孫芸瞅了一眼亮燈的廂房,大聲道:“不見啊,那就可惜了,我這酒和豬肉脯咋整?梁老先生,不如送給你吧!”
梁老先生也看了眼廂房的位置,也聲道:“我不要,你拿去給白雲觀的道士們吧。”
門開了。
空了炮彈似的彈出來,一把搶走孫芸手裏的籃子,幾步竄進堂屋。
燈挑亮,又多點了兩盞油燈。
趕緊把籃子裏的豬肉脯端出來,瓷瓶的塞子打開。
那酒香一下子就飄出來了。
空了哪兒受得住?
拿着瓷瓶就要往嘴裏灌,被梁老先生一把奪過:“去拿酒杯!”
“喝多了晚上撒酒瘋,老夫就讓人把你扔下山!”
說完,他就問孫芸:“芸娘,你來找這禿驢是有何事?”先說事兒,再給酒!
不然這老禿驢拿了酒就不認人。
空了狠狠瞪了一眼梁老先生,然後才問孫芸:“你來找我啥事兒?”
孫芸賠笑:“那啥,您白天不是說煜哥兒的命盤啥的,我就是想來問問您,煜哥兒的命盤有啥不妥?”
封建迷信要不得。
但是她是當孃的啊,就聽了半拉話,後半拉不知道她咋能睡得着啊。
再說了,科學的盡頭是玄學,不然咋解釋她自己?
信不信暫且不說。
先聽一聽。
空了斜睨一眼孫芸:“你不是說我命由我不由天麼?”
孫芸認真點頭:“對啊,那是我的命啊,可我兒子的命我還是想了解了解的。
他還小,稚嫩的肩膀扛不起天!”
空了好氣,他差點兒因爲這句話亂了佛心,結果孫芸這般風輕雲淡。
不過她的話倒不是沒有道理,人掌控自己的命運都難於上青天,更別說掌控別人的命運。
“這麼說你願意讓煜哥兒做我的俗家弟子?”
孫芸搖頭:“我得先聽聽您怎麼說,再來做決斷。”
“畢竟誰的人生都不可能順風順水,若他命中有些挫折,但不傷性命,我自然是不願意橫加干涉的!”
“人都需要成長,我和他爹護不了他一輩子!”
“講述的道理跟他自己親身經歷過之後的領悟是兩碼事兒!”
空了心說,明白人兒啊,世間難有這樣的明白人兒。
可惜他是和尚,不能拐了婦人出家。
越是活得通透的人,學佛法越是能學出點兒名堂來。
也難怪孫芸身上的命運他只能看到一團迷霧,其他的什麼都看不透。
“那貧僧就實話實說了,蔣煜原是活不過及冠的命格,且短暫的一生也盡是孤苦。
但他的命格不知爲何變了,改了一個方向。
他的命格雖然改了,危機也似乎消失不見,但我這次細觀,他的危機並沒有消失,而是推後並隱藏了起來了。
故而貧僧才提說想收他爲俗家弟子,他名記在佛門,也能爲他壓一壓這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