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蓉也在想美事兒。
她還真跟羅老爺想一塊兒堆去了,不過羅老爺想要去母留子,她想的卻是把這老兩口都弄死。
先弄死老虔婆,她好做正妻。
然後做了正妻再弄死老頭子。
那羅家所有的家產都是她兒子的,兒子的就是她的!
美滋滋!
接下來要搞定的就是蔣紹和孫芸,孫榮認爲蔣紹只要不傻,就一定能願意和好並且心甘情願地當她的靠山。
別看羅家只是個土地主,可是這個土地主那是陰着有錢!
蔣紹一個泥腿子能見過多少錢?
給一千兩給他,他必然會立刻跟哈巴狗似的衝着她搖尾巴!
只要蔣紹肯給她撐腰,她就可以拿錢出來給蔣紹去打點。
這麼好的生意只要蔣紹不傻,就一定會答應。
蔣紹夫妻兩個可不知道被這麼多人惦記,有了小衝突之後,兩個人的夜晚過得特別激烈。
這個時候,蔣紹才理解什麼叫牀頭打架牀尾和!
他也理解了袍澤們的話,什麼叫幹就完事兒了。
蔣紹決定,以後芸娘再生氣,他就用這一招。
做的終歸比說的好。
第二天一早,夫妻兩個就往家裏趕。
這就讓耗費不少錢財打探到他們住處的祝家和羅家撲了個空。
然後被兒子們說服的孫老頭兒親自跑了一趟都指揮使司找蔣紹,也撲了個空。
被趕回家的孫芙就勸道:“爹,我覺得咱們可以去蔣紹老家問問,他都當了千戶,老家的人必定是知道他的落腳處的!”
當了官必然是要回鄉光宗耀祖一番,這也說得過去。
想起哥哥們說的話,孫芙的心思頓時就活絡了起來。
若是她能做蔣紹的女人,就能想法子把孫芸搞走。
這樣她就能做蔣紹的妻子了。
到時候讓那個姓祝的好看!
她受過的罪必然是百倍千倍地討回來的!
孫老頭兒覺得應該如此。
“那誰去呢?”老頭兒問。
孫芙想了想道:“看看大哥二哥誰跑一趟,我也跟着跑一趟吧!”
到時候便是找不到蔣紹,她也能去蔣家,到蔣家父母面前表現一番。
只要得了蔣紹父母的喜歡,還能得不到蔣紹的喜歡?
孫老頭兒看向老大老二,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出遠門。
路上萬一遇到山匪咋整?
於是兩兄弟異口同聲提到老三孫茂才。
一家人這個時候纔想起他來,孫茂德扯着嗓子喊:“老三!”
“老三你過來一下!”
孫茂才每天都是窩在自己屋裏看書,故而他就像是這個家裏的透明人,不出現也沒人注意。
孫茂德接連喊了幾嗓子都沒動靜,於是便去孫茂才的屋裏去看。
屋裏空空蕩蕩的,也就桌子上放了一張紙,用鎮紙壓着。
“遊學,勿念!”
遊學?
遊個屁的學!
父親的功名都沒了,他們家在平城臭大街,科考之路幾乎絕了。
他還想着遊學!
孫茂德氣不打一處來,抓着紙張就去找孫老頭兒:“爹!你看!老三也太不像話了!”
“他遊個屁的學!”
“還想着科考咋的?”
功名就是孫老頭兒的執念,他倒是沒生氣:“老三的學問向來是好的,若蔣紹那頭能鬆口,你們未必不能重踏科舉之路!”
他這話音一落,孫大孫二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那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蔣紹給籠絡住了,這樣我和老二抓鬮,誰抓到誰陪着芙娘去一趟蔣紹老家。”
“留下來的人就不時去軍營守和他住的地方守一守,終歸能等到人!”
抓鬮這個法子孫二沒道理拒絕,兩兄弟讓老爹寫,他們背過身去,等老爹寫好了喊他們他們再抓。
結果是孫二陪着孫芙去。
……
蒲山縣,蔣銀寶一臉唏噓地對範寡婦道:“多虧了你攔着我,不然我肯定把聽來的消息傳回村裏了!”
當時他在街上聽到乞丐們說閒話,就立刻跑回村去,先找到範寡婦,眉飛色舞地把事兒說了一遍。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就像是撿到錢了!
孫芸兩口子倒黴,他心裏堵着的一口氣就能出了!
但範氏攔着他不讓說,當時範氏咋說的?
她說:“你就這麼嚷嚷出來,村裏人是不會相信你的!”
“孫氏如今在村裏是個什麼名聲,她是好名聲,相反,蔣家的名聲已經爛透了。”
“不如咱們再等等,這個消息若是真的,必會很快傳進村裏來!”
“到時候咱們只需要躲在後頭添油加醋就行了!”
當時蔣銀寶覺得範寡婦說得有道理,便聽了勸,除了範寡婦之外誰都沒說。
畢竟他遇到範寡婦以後,事事都順了。
他不知道的是,範寡婦聽了他的話擔心得不行,爲了看住蔣銀寶,就提出跟他一起去縣裏探探風聲。
至於兩個女兒,只要兩個女兒每天肯把口糧拿去老蔣家,老蔣家的人就不會將她們兩個趕出家門。
黃德貴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之後,範寡婦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倒是沒有相信蔣銀寶的話,而是孫芸生得太美,黃德貴的名聲又太臭。
怕黃德貴盯上孫芸。
要知道黃家把孫芸弄去城門口囂張地說她是妖孽,要燒死她的時候,範寡婦的心都涼了。
好在老天開眼。
降下雷霆又劈一次黃德貴,還劈死了黃太太。
雷劈下來那一刻,範寡婦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她的確感恩孫芸,她的關心也的確帶着功利,就怕孫芸沒了,鄉下的私塾就不收女孩子了。
她的兩個女兒好不容易纔有這麼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但同時,她的關心也是真的。
孫大夫是個好人。
範氏給蔣銀寶遞上溼布巾:“銀寶,你細想想,你聽見的那個消息是不是根本就沒在縣城傳開?”
“會不會有人故意收買乞丐說給你聽的?”
“目的就是要讓你回村去傳播,然後徹底得罪孫氏和蔣紹,以蔣紹現在的身份,想弄死你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蔣銀寶胡亂擦了一把臉,將布巾遞給範氏:“你說得有道理,但誰會害我,這麼拐彎抹角地害我他能有啥好?”
“再說了,我在縣城可沒得罪人!”
範氏提醒他:“你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