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必須還。
恩這種東西,不能背,揹着就是累贅。
對方挾恩圖報,糾纏不斷,提的要求越來越過分沒完沒了就麻煩了。
特別是這種救命之恩。
最好是一次性解決麻煩。
魏祤叮囑:“帶一千兩銀子去,看看他的實際情況,若是傷得嚴重,就將他帶回來請神醫給他治。
若是傷得不嚴重,就將這一千兩銀子給他,作爲謝禮。
說話要謹慎!
本世子給一千兩謝銀的事情不必瞞着!”
將領命:“是!”
作爲心腹,他太明白魏世子的話是啥意思,‘說話要謹慎’便是不提救命之恩,這錢就是表彰他英勇。‘不必瞞着’就是要弄得人盡皆知的地步。
這樣一來,世子就跟他兩清了。
這人將來想貼上來就沒了道理。
……
村裏。
村長幫着找了十個短工幫着蔣紹耕地,家裏的牛和犁派上了用場。
同時還租用了村長家的牛。
一個村子,也就村長家和蔣紹家有牛,其他人家都是人力耕地。
但孫芸捨不得自家牛太累,產奶呢,累回奶了得不償失。
於是便跟村長說好,家裏的牛隻上午幹半天的活兒。
但還是因爲有牛,二十畝地很快就翻好了。
村長來問梁老先生要不要下種,這會兒補種秋小麥還來得及。
梁老先生看向孫芸,孫芸將茶水放在村長面前:“不種,地開好了就把水引到田裏,先泡一個秋。”
村長覺得孫芸在瞎胡鬧,但當着梁老先生的面兒又不好說重了,他只道:“秋天可種不了水稻。”
孫芸道:“所以纔要趁着秋田泡田。”
村長道:“可那是水,不是糞啊!”
真是啥也不懂!
孫芸耐心解釋道:“我們這邊兒的地鹽鹼重,故而收成少。”
給地泡水,能減輕土地的鹽鹼程度。
孫芸雖然不懂種地,但是鹽鹼地她是知道的,《焦裕祿》小時候就看過。
地裏的土她取樣拿進別墅化驗來着,好在鹽鹼程度不高,還有得救。
話又說回來了,要是鹽鹼太厲害,根本就種不出莊稼來,這裏哪兒能有人?
綜合鹽鹼要用的化肥啥的她搞不來,就只能用笨辦法,用水衝,多衝些日子,減少田地的鹽鹼含量。
具體的她還得慢慢查資料。
反正多衝一衝總是沒錯的。
“就聽蔣紹媳婦的吧!”梁老先生見村長還欲再勸,就出聲道。
村長嘆了口氣,無奈點頭:“行吧,就這樣吧!”
他走的時候,孫芸送他一籃子點心,是她烤的牛奶芝麻薄餅。
前幾天孫芸讓人給她壘了個烤爐,這餅乾就是用烤爐烤出來的。
村長推拒了一番,梁老先生開口讓他拿着,他這才帶回去。
他婆娘揭開布一看,一籃子薄餅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上面撒滿了芝麻,濃郁的奶香味兒使勁兒往鼻子裏竄。
她拿了一塊兒嘗,又香又脆又甜。
“我滴個神仙喲,我這輩子還第一次喫到這麼好喫的點心呢!”
村長看她表情誇張,也拿了一塊兒嘗,果然好喫得不行。
老婆子驚訝道:“喲,這是蔣紹媳婦做的啊?”
“可比街裏賣的點心好喫多了!”
“不說別的,她要是做了拿出去賣,必然是能賣個好價錢的!”
“城裏人有錢,也能買得起。”
“這麼金貴的點心我得收起來,回頭……”
村長道:“收起來啥,蔣紹媳婦說這玩意兒不能放,最多放個五天,時間長了就不好吃了。”
老婆子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饞的!”
“行吧,留着晚上大家夥兒分了,都嚐嚐。”
“這蔣紹啊,真是個有福氣的,我看哪,當初蔣大柱一家子將他們趕出去,便是不遇到梁老先生,他們也不至於餓死。
就蔣紹媳婦這做點心的手藝,隨便去哪個大戶人家做廚娘都行!”
村長深以爲然地點頭,他道:“就是太作,你知道她想幹啥麼?地開出來了,她不種地,而是喊人從河裏引水去泡她的地。”
“你說她這不是瞎胡鬧麼!”
“還說是大夫,會醫術,這麼久都沒人來找她,可見是假的!”
“村長村長,有人來找蔣紹媳婦看病!”
村長埋汰孫芸的話音才落,立刻就有人在他門前嚷嚷。
還真有人找她啊……
不會是托兒吧?
村長媳婦將點心騰出來放進櫃子裏,拿着籃子進竈房裝了一籃子的雞蛋,蓋上布就快步往外走。
“人呢?”她問外頭嚷嚷的人。
“驢糞蛋子帶着往蔣紹家去了。”
“走,咱們也去看看去!”村長媳婦跟着一羣人去蔣紹家看熱鬧。
路上大家就抱怨,這一家人住得也太遠了。
跟上來的村長心說,你們一天才走幾趟?
我走幾趟?
老子還沒吭聲呢!
來找孫芸的人挺多,拉了一牛車,錢大娘也跟着來了,孫芸叮囑過她,說讓她十天來一趟取髒衣服,牛車錢和耽誤的工夫錢她出。
手裏有錢,她是不樂意手洗衣服的。
“孫大夫!”牛車到了門口停下,牛車上的人紛紛下來,一個個地熱情地跟孫芸打招。
孫芸讓他們都去診室,一個個給看。
村民們趕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孫芸給看診,寫藥方,有些人還帶進小隔間裏扎針。
有村民好奇,就去問等候看診的人。
等的人就把孫芸曾經的事蹟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村民們聽得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
咋可能這麼玄乎,人家老郎中都比不過她一個年輕婦人?
都是花錢請來的托兒吧,左右梁老先生不差錢。
要是蔣紹媳婦真那麼能耐,咋她男人還是癱子?
咋當初他們回來的時候那般狼狽?
騙人的,一定是騙人的!
休想讓他們上當!
孫芸可不知道村裏人是咋想的,她其實很佛系,有病人就給看,沒病人她也不是養不起一家人。
病人看完了,孫芸讓牛車等一下,她進院子把攢着的髒衣服打包,給錢大娘。
這個空檔,錢大娘跟她說起了黃氏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