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缺乏能力,一點小事,自己都解決不好,最後還要勞煩年長的母親爲其出頭。最後,免去惠安侯在兵部的差事,讓其回家養老。惠安侯在朝堂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被皇帝斥責,回家後越想越氣,竟然中風了。”
謝湛聽到這裏,搖頭不已,“皇上固然偏心,有句話卻說的沒錯,惠安侯的確能力差一些。承安伯既然不承認那管家是他們府上的人,那就找人盯着承安伯府,等哪天管家出門,再把他當街打死不就行了。”
“承安伯既然說那不是他的管家,打死了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這樣既解了氣,也立了威,讓京裏的權貴知道,大長公主依然地位尊崇,不是誰都能輕易欺負的。”
“事情讓他弄到這般地步,只能讓人看出大長公主在帝王心中的分量不夠,那些捧高踩低的人,今後恐怕會對大長公主輕慢幾分。”
徐青安不停點頭,“的確是這個理。”
心裏想,這要是他,他可能做的更絕一點,重金網羅些高手,夜半潛入承安伯家,把那管家扒光了吊他家大門口,惠安候的確能力差點。
“所以今早,大長公主府遞過來的帖子,是請九娘去給惠安候看診的?”
“應該是,聽聞惠安候一邊手腳不能動,口眼歪斜,臥牀已經好幾天了。”
謝湛就明白過來,難怪大長公主那麼急,他們剛進京,帖子就遞了過來。
徐青安道:“我實在想不明白,皇上爲什麼會那麼看重貴妃一系。若說是寵,貴妃今年也四十多歲的人了,人老珠黃,再怎麼美,還能比得上年輕的姑娘們?”
謝湛嘆道:“承安伯府,早期因貴妃得寵,只是後來,承安伯掌控監察司後,就變成了貴妃因承安伯而受寵。”
徐青安皺起眉頭,這些彎彎繞他是不怎麼懂,或許只有讀書人才能明白。
“自古以來就沒有監察司,監察司是爲分薄了三省權力而建立。皇上的旨意,無門下省的印鑑,無法下達,導致皇上行事束手束腳。監察司獨立於三省之外,直接聽命於皇上,皇上想做什麼事,無需跟三省扯皮,只需一句話,監察司就給辦妥帖了。”
徐青安恍然大悟,“所以,監察司就是皇上手裏的一把刀?”
謝湛點點頭,“這把刀無往不利,自然是得保護好。”
徐青安算是明白了,難怪就算是大長公主對上承安伯府,也無法佔上風。
“那就是誰也拿他們沒辦法了?”
“也不見得,”謝湛道:“帝王的刀豈是那麼容易做的,自古哪個刀能得善終?承安伯若看不清形勢,得意時得罪的人越多,失意時上腳踩的人就越多,到最後只會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謝湛又問:“他們府裏的帖子又是怎麼回事?承安伯府有什麼病人是太醫院解決不了的?”
徐青安道:“據說承安伯世子夫人過門五年,還未有孕,大概是求子。”
“趙勳還沒死心?還在想辦法託關係復職?”
趙勳就是原來的刑部趙侍郎,被顧玖射殺了的趙羽親爹。
當日黃公公回京後,把趙勳的一番僭越的話,在皇上耳邊添油加醋一番。
皇上當時醉心修道,這些小事壓根不想理會,直接傳話給承安伯成峯,讓他查一查趙勳是怎麼回事。
既然皇上讓查,他就是沒事也得給查出點事來,很快趙勳就被扣一個行事乖張,言語不慎的罪名,被貶官罷職。
因爲趙勳本來就是成峯的人,所以罪名被定的較輕。
但趙勳多年汲汲營營,才爬到那個位置,肯定不甘心,千方百計託關係上下打點想復職。
徐青安壞笑道:“沒有了。承安伯在長興坊安置了一個外室,我把那外室偷出來,送上趙勳的牀,再讓人帶承安伯去抓姦。嘿嘿,承安伯就算清楚這是被人設計了,但已經既成事實,除非他大度能容,否則就會一直心存芥蒂。”
“趙勳本來就是靠着承安伯,才一步步走到侍郎的位置,承安伯睚眥必報,都這樣了還能爲趙勳奔走,纔是咄咄怪事。”
謝湛輕笑搖頭,徐青安性格跳脫,行事就是這麼不走尋常路。
但也沒什麼,不管什麼辦法,能成功就好。
接下來徐青安又把京城的權貴動態,一一給謝湛說了一遍,然後道:“皇上無子,我看衆臣的意思,皇上年歲漸長,子嗣上不太可能再有,都想從宗室過繼一個孩子給皇上。”
“宗室裏,和皇上血脈關係比較近的,要數武陽王和益陽王。武陽王一家心思清明,皇上肯定會擔心將來武陽王一脈奪權。”
“倒是益陽王年老昏聵,家中子弟也不成器,皇上大概率會從益陽王一支選取子弟過繼。抱着這想法的人不少,最近很多人都開始巴結起益陽王府了,就連承安伯,都和益陽王過從甚密。”
謝湛脣角勾起一抹諷笑,“他們想蹦躂就讓他們蹦躂,繼續監視着承安伯府就好。”
徐青安站起來,叉手道:“是!”
又道:“安仁坊明溪茶樓,是咱們的產業,四郎若有事吩咐,就去明溪茶樓找我,那裏的掌櫃是咱們的人,認得四郎。”
謝湛點點頭,送徐青安出去,囑咐一句:“路上小心。”
徐青安告辭離去。
第二天早起,謝二郎呆在家裏,昨日謝湛和顧玖在牙行定的人,今日會被送過來,他還得掌眼再過一遍。
還有昨日定的傢俱也要送過來,都要一一安排擺放。
傅蓉娘把昨日收的帖子送過來,交給謝湛和顧玖處置。
謝湛幫着把帖子過一遍,把不太重要的人家都挑出來,由謝湛執筆,一一寫回帖。
寫明近日要進宮爲皇上鍼灸,等有空了,再上門拜訪。
就是回絕了這些人家上門拜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