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河自不願意聽這些個家長裏短的東西,只覺得他一個男人,知道這些做什麼,可自己母親唸叨,他總也不好再頂撞,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聽着。
看着沈秋河臉上有些不耐,喬故心撇了撇嘴,只覺得活該。
大早晨的也沒喫東西就過來,這會兒聽着何氏在那唸叨,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喬故心自也不會委屈自己,隨即拿了一塊糕點,放在嘴裏墊墊肚子。
沈秋河聽的越來越不耐煩了,用眼角正好就瞧見了喬故心在那喫東西的一幕,隨即冷笑了一聲。
自己在這挨訓,喬故心倒是自在,等着何氏一停嘴,沈秋河便站了起來,“兒子還有公務先回去了。”
按照規矩,今日敬完茶後,喬故心要服侍何氏用早膳,所以沈秋河並沒有帶喬故心出去的意思。
何氏自然是巴望着沈秋河趕緊走,省的他在這裏自己看着眼疼,連想也沒想的便擺了擺手。
鄭氏這些日子都在禁足,這是因爲府裏頭辦喜事纔將她放出來的,此刻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避,隨即坐着沒動,側頭看向何氏,“崇遠這些日子,盼着秋河成親,如今可算是瞧見了叔父有了嬸母了,又多個人疼他。”
何氏看着沈崇遠還在擺弄喬故心給的東西,伸了伸手,不過到底沒從孩子手中奪走,“如今兩房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自是該多照看他的。”
瞧着時辰也不早了,便下令上膳。
看何氏還讓沈崇遠坐在她的跟前,那便是說用膳的時候不必離開了,如此鄭氏又能同何氏同桌喫飯了。
用膳的時候,何氏自是有藉口將沈崇遠的東西拿走,讓他安穩的坐着用膳。
只是喬故心作爲新婦,自然是要站在何氏的後面,等着伺候。
沈崇遠沒經歷過這些,拿起筷子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擡頭看向了喬故心,“嬸母不用膳嗎?”
鄭氏坐在沈崇遠的跟前,讓下頭的人挑幾個沈崇遠愛喫菜的挪到他跟前,聽了沈崇遠的話擡頭看了喬故心一眼,面上很自然的帶了笑容,“崇遠先喫,嬸母不餓。”
沈崇遠哦了一聲,低頭便開始用膳。
何氏倒也沒有故意蹉跎喬故心,只讓喬故心在後頭看着她們用膳。等着她們喫飽了,何氏直接讓膳食端了下去。
瞧着時辰也不早了,何氏讓奶母子領着沈崇遠先出去玩會兒。
跟前沒有孩子了,何氏說話也沒什麼顧忌,擡頭掃了喬故心一眼,“你是新婦不懂得規矩我都理解,可是尋常的禮法你該明白的,昨個夜裏進門第一日便作威作福的耍起了威風,你既嫁進來了,便是沈家婦一言一行當要規矩妥當。”
昨日那婆子自是國公府的老人了,被念珠推了出去,臉上無光,肯定要在何氏這告狀的。
喬故心點了點頭,“此事,確實是兒媳沒處理得當,以後會注意的。”
婆母訓話,喬故心自然是隻能點頭。
鄭氏在旁邊面上的笑容那是掩都掩蓋不住,“母親莫要生氣,弟妹還年輕,有些個不妥當的地方,有人教教便就能改正過來。”
何氏哼了一聲,“你也莫要給她說情,正好近來你有空,多教教她規矩。”
一聽這話,鄭氏眼角都笑出褶子了,雖說何氏這意思,掌家的權利還是不給鄭氏,可好歹不說能正常的出院子了,還能指點喬故心,自然說明自己的地位在喬故心之上的,這便也是好事。
何氏又唸叨了喬故心幾句,這才讓喬故心離開。
等跟前沒人了,何氏看了自己兒子牌位一眼,“你莫要在耍這無用的手段了,我今日沒當着喬氏的面說你,已是給足你臉面了!”
鄭氏隨即跪在何氏的面前,低垂下頭,“兒媳,知錯。”
何氏張了張嘴,看着不遠處兒子的牌位,只能將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她緩緩的閉上眼睛,示意鄭氏也離開。
屋子裏安靜下來,明明剛辦完喜事,可總還覺得空空蕩蕩的,沒有一點暖意。
“你說,我該怎麼辦?”何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低聲似是在問身後的陸嬤嬤,又似乎只是單純的發泄一句。
陸嬤嬤自是理解何氏的辛苦,“昨個二爺二夫人沒圓房,您怎麼也沒提一句?”她以爲,子嗣最大,提起孩子總能轉移何氏的注意力。
何氏搖了搖頭,“我甚至想着,這樣也好。”
不圓房便不圓房吧,正室一直無所出,那納妾便就名正言順了,二房沒有嫡子,誰也不會擔心,世襲會落在二房身上。
另一邊,喬故心從何氏院子裏出來,念珠在後頭忍不住抱怨,“主子,您說這叫什麼事?”
伺候了一早晨人了,結果就這麼攆出去了,連口水都沒有?
就算再立規矩,總還得讓人喫飽飯不是?
喬故心可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這還是聖上賜婚呢,何氏便就敢這般蹉跎,這要是隻是家中長輩定下的婚事,是不是夜裏還要當燭臺?
若非還有理智,念珠現在都想跑回侯府同夫人告狀,讓她爲喬故心做主!
喬故心不以爲意的攏了攏髮鬢,“現在時辰也不晚,一會兒讓人去廚屋端些飯菜來便是。”
看喬故心說的不在乎,念香面上也有些擔憂。
喬故心剛嫁過來,院子裏的小廚房還沒開,喫東西還要到大廚屋要去。
如今何氏的態度在這放着,下頭人多是踩低捧高的,即便能端來膳食,估摸也都是些不好的。
念香倒是不怕捱餓的,只是喬故心昨夜就沒喫多少東西,肯定餓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