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之後,顧氏眼皮跳了幾下,“不知道爲何,這兩日有些心慌,總覺得似乎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許是母親這兩日太過於惦念心裏緊張的很,等着讓府醫用點安神香,估摸會好很多。”喬故心安慰的道。
顧氏笑着點了點頭,“也許是的,清哥不用我操心,都是我庸人自擾。”
那孩子打小就優秀,也許不一定能拔得頭籌,可榜上有名於喬文清而言也是不難。
只不過是到現在了,總是忍不住緊張。
說了幾句顧氏都覺得站不住了,回去得拜拜神佛,求得明日順利。
喬故心笑着將顧氏送了回去,自個心裏也歡喜,總算是盼到了。
明日喬文清便要參加考試了,不像上次那般,他只能黯然離場。
如今萬事已經準備周全,定出不得岔子。
回到自己院子沒一會兒,下頭人稟報說是喬文柄來了。
喬故心擡手讓人將喬文柄請了進來,而後讓念香在外頭守着,“明日便要科舉了,你也有心思。”
還在外面晃盪着。
喬文柄不以爲意的坐在喬故心的案前,“我的要求又不是跟兄長一樣非狀元不可,所以用不着那般拼命。”
說着,從袖子取出了兩千兩銀票,“典當了些東西,能還大姐姐一些便還一些。”
喬故心將銀票接了過來,擡頭掃了一眼喬文柄,“這個時候你惦念的事可不少,我可勸你一句,眼前正是關鍵時候,莫要出亂子終身後悔。”
喬文柄面上還是笑着,似是沒有將喬故心的威脅放在心上,“大姐姐放心我都省的,若我真有旁的心思,今日來還的可不是兩千兩的銀票,而是五千兩了。”
再則說了,夫人將兩個公子跟前都安排了人,不若說固若金湯,可卻也不是誰能輕易害了的人的。
說完喬文柄便站了起來,“兄長那邊我就不過去了,勞煩大姐姐替我同兄長說一句,願他不負所望,金榜題名。”
“柄哥兒。”喬故心沒忍不住喊了一聲,總覺得喬文柄這話怎麼聽着,像是交代後事一樣。
喬文柄還是笑着,“大姐姐現在只管着兄長便是。”
各人有各命,自有自己的盤算。
喬文柄從喬故心這邊出來,臉色到底變了變,手扶了一下袖口的位置。
他回來了,肯定是要看看喬蕁鳳的。可是過去,又捱了一頓打。
“公子,聽聞現在侯爺不慣着鳳姑娘了,您若是出聲定能讓侯爺爲您做主。”跟前的小廝激憤的說着。
總是替喬文柄不平。
喬文柄笑了笑,“說,我爲何要說?”
眼很自然的眯了眯,他本就是要出頭,這未嘗不是一個契機。
而後笑了笑,“大姐姐素來聰慧,定然會查的,你帶着所有參與的人都避一避,等過了明日便好了。”
過了明日,喬故心就算不查也會知道真相。
如此,剛剛好。
手再次揉了揉胳膊,心中暗罵了一句,那人真狠!
而喬故心這邊,瞧着喬文柄不對,也確實讓人去查了,可是並沒有查出什麼不妥,唯一覺得不對的,就是喬文柄院子那有幾個小廝請假探親了。
現在最重要的便是這次恩科,只一夜的功夫不出岔子便是,讓人多留意點喬文清那邊。
尤其是喫食什麼的,入口的東西雖說有專門的人檢查,喬故心也不放心,讓人去送菜的菜農那全程盯着,一點差錯都不許出。
掌燈的時候,老太太親自吩咐,各院的人都在自己院子裏待着,免得驚擾了兩位公子,最後一晚上了,動靜要小點。
這夜,安靜的都嚇人,就連下頭人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似乎連天上的飛鳥都知趣的,今天也沒聽着叫,夜裏池裏的青蛙也都閉上了嘴。
喬故心用了晚膳原本在自己院子裏坐會兒的,可總覺得就好像是哪裏不對勁一樣,也回去念起了佛號,真正的感覺到了坐立難安。
而後又叫了念香過來,“你說明個他的筆可拿的是順手的那支?”
念香連連點頭,“姑娘放心,夫人已經過了好幾遍了,半分都不會差。”
外頭的馬也多買了幾匹,馬車今日也又買了兩個。
去考場的路上,已經早早的安插人了,絕對不會出亂子。
而且明日,不僅京兆尹的人會在外頭巡邏,聽聞宮裏都派了人出來,誰若是敢搗亂,那可是動搖國之根本的時候,抓住了不問別的,直接斬殺了便是。
要說最安全的,就是這幾日,街上連個醉酒的漢子都不會有,真正的能做到,可以夜不閉戶。
喬故心笑着拍了一下額頭,“瞧我,確實是糊塗了。”
喬文清是有名的才子,不要說侯府了,京城中能數的上來的人物,都看着這處的,誰人敢膽子大的在衆人眼皮底下行兇。
“姑娘。”念珠擡着腳小跑過來,跟貓似的,別看動作快,卻是一點動靜都沒出,“相爺那邊怕咱們府內人手不夠,撥了些人過來,夫人正在安頓呢。”
念香笑着看喬故心,“姑娘就放心吧,肯定會順順利利的。”
喬故心笑了笑,既然外祖那邊都出面了,京城中自更沒有人有膽子搗亂了。
只是大道理她都懂,可心卻管不住的提着,她這未出閣的姑娘院子裏沒有小佛堂,她便只能虔誠的祈求,萬望真的有心誠則靈,求得文殊菩薩顯靈,護得喬文清順遂。
喬故心這是一整夜都沒有睡,等天邊亮的時候,趕緊讓念珠爲她上妝,衣裳是顧氏之前送過來的,淡紫色長裙,求得個紫氣東來,萬事俱備,東風順達的好兆頭。
早膳用的清淡,過了卯時聽着外頭有了動靜,喬故心領着人直接去了喬文清那。
原本顧氏也給喬文清準備了一套紫色長袍的,卻被喬文清給拒絕了,“母親也不知道聽誰說的,穿個衣裳就能改變成績了?”
到底年輕,想象着大紅大紫穿身上,讓同窗好友瞧見了肯定笑話。
“行,行,行,今日你最大,你說穿什麼就穿什麼。”顧氏無奈的說了句,總不好在今日跟兒子起爭執。
轉頭瞧了一眼她跟喬故心身上穿的,似乎確實有點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