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晚晚眼睛順着他幼小的輪廓一點一點臨摹,越看越覺得熟悉。
直到她的腦海中恍然間閃過什麼,那感覺一閃而過,快的她抓都抓不住。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夢中突然一片天昏地暗,小傅修晏在她的瞳孔中逐漸遠去,接着,周圍黑的看不見一絲光明。
“啊!”邱晚晚驚呼一聲,猛然坐直身體,額頭已經沁出絲絲細汗。
她帶着夢中的餘驚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是熟悉的臥室之後,才吐出一口氣。
薄簾沒有遮擋住外面的天氣,天色已經亮了,但因爲昨天下雨的緣故,還有一些陰暗,不似平常。
她睡了一天。
原來只是一場夢。
一雙大掌從後面摟住她的腰,傅修晏頭垂在他的頸窩,“做噩夢了?”
邱晚晚脫力的順勢往他身後一靠,“不算噩夢,但很嚇人。”
她說過,有傅修晏在的夢,從不是噩夢。
只是她有些疑惑,都說夢中的人是看不清楚臉的,可爲什麼她看的那麼清楚。
而且,她明明從未見過小時候的傅修晏。
傅修晏想起她昨夜的囈語,隱匿眼中的冷意,輕輕幫她拍打後背,讓她順下氣心安。
他從沒有這樣輕柔的對待別人,只有邱晚晚有這個資本。
等到邱晚晚徹底平靜之後,轉過身開始仔仔細細擡頭觀察傅修晏的輪廓。
傅修晏俯視着她,挑眉問,“怎麼了?”
邱晚晚沉默一下,如實回答,“昨天程衍和我講起了你和江嶼小時候的事情。”
傅修晏在聽到“江嶼”兩個字時,眉眼之間又掀起隱隱殺意,眼神愈發陰鷙狠戾。
他厭惡從邱晚晚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邱晚晚心不在焉,沒察覺到他的異樣,繼續說,“然後我做了個夢,夢到小時候的你了。”
傅修晏還沒完全聚集的怒火突然停住,神色不明,“夢到我?”
那她夢中那些囈語,是對他說的。
“嗯,”她點了點頭,“很奇怪,我明明沒有見過小時候的你,但卻能在夢中清楚的看到你小時候的樣子。”
她小臉略顯糾結,“而且,你還總是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我們以前在哪裏見過,還不止一次。”
傅修晏心臟一停,幾乎劈天蓋地的喜意朝他襲來。
那她那句關心的話,也是在問他?
他小時候的輪廓的確一直很像,直到青少年時期才發生大變化。
這是不是證明,他年少時也曾經被放在她心中的重要位置。
傅修晏再也按捺不住,輕輕把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我很高興。”
他很高興,她能記住他。
邱晚晚不明白這句話中包含的含義,剛打算問他,傅修晏放在牀頭的手機不合時宜響了起來。
她在他的懷中被嚇一跳,他察覺她的驚嚇,一手拿過手機,目光森然。
是哪個不長眼的這時候打電話。
邱晚晚看了一眼來電提醒,是溫清,“快接吧,應該有重要的事。”
直到鈴聲幾乎要自動掛斷,電話終於被接通,傅修晏冰冷的聲音傳來,“說。”
溫清在他身旁共事這麼多年,一下就聽出了他情緒不對,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又是怎麼了?怎麼又生氣了?
“傅總,”他輕聲細語,簡單明瞭,生怕惹火了傅修晏,“警局來消息說,邱念去看望邱恆了。”
這句話被傅修晏懷中的邱晚晚聽的一清二楚。
她心中一驚,本能的感覺這父女兩個聚在一起沒有好事。
而且,邱念上一世挑撥她和傅修晏的關係,害她和他相互誤會了五年,她怎麼忘了這件事了!
這可不是個好女人!
她得趕緊去警局,預防這兩個不懷好意的父女再次作妖。
“嗯。”傅修晏不耐煩掛斷。
邱晚晚在他電話掛斷後,磨磨牙從他懷中起身,動作不停走下牀。
對上傅修晏挑眉疑問的目光,她解釋道,“我現在去看邱恆。”
直覺告訴他,這老東西今個肯定不太平!
警局裏。
邱恆坐在警局專屬隔間,眼中含淚望向長桌對面的寶貝大女兒。
他雖然被關進來的時間不久,但整個人精神狀態已經不像當初,遠遠看去老了十歲不止。
邱念第一眼都沒敢認。
這老頭真是她爸麼?
等到接受事實後,她坐在他對面,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爸,怎麼辦啊,整個邱氏現在都已經被查封了,咱們家的房子也涉嫌違法,都被封住了,我和媽現在沒有經濟來源,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第一開始邱恆被帶走的的時候,她以爲還像上次一樣,等過幾天事情就變好了,所以並沒有在意,依舊大手大腳的花錢。
名牌包包,高定禮服,奢華高跟鞋……一樣接着一樣的買,裝滿了她的衣櫃,也刷爆了她幾張卡。
直到邱宅被貼上封條,她和媽媽被趕出來,邱恆所有的資產被凍結,邱念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
好像這件事……並不能這麼輕易解決了。
她只能搬到媽媽名下的一個平層公寓裏生活,媽媽手中雖然有錢,但都是爲了以備不時之需,只給她一點點,以備不時之需。
這些錢還沒她平常零花錢的零頭多,放在以前她根本唾之以鼻。
可現在情況不對,她只能靠着這些錢,緊巴巴的過日子。
她心中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邱恆能早日無罪釋放。
可眼見日子一天天過去,邱恆還沒有被釋放的跡象,反而對他不利的罪證越來越多,她實在沉不住氣,主動花所有的錢買通了人來看望邱恆。
她從小到大,哪怕再落魄,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擔憂。
邱恆淚眼婆娑,一副老態,“念念,爸對不住你和你媽……”
“什麼意思?”邱念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連哭都忘了哭。
以往這個時候,邱恆都會擺擺手跟她說這些都不是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