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外人眼裏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擁抱,可在傅修晏眼中卻變了樣子。
邱晚晚竟然當着他的面,去擁抱扯別的男人。
那個男人還是江嶼。
心中隱藏已久的偏執盡數爆發,他眼眸裏的光驟然變得狠戾,目光森然,長腿一邁,直接上前幾步,一把將邱晚晚從江嶼的懷中拽了出來,堪稱粗暴。
時溫洲離開宴廳之前,不知怎麼的,緩緩回過頭去,正好看到了邱晚晚擁抱江嶼一幕。
“怎麼了?”時肈看他久久不收回目光,張口大大咧咧的問。
時溫洲輕輕搖了搖頭,視線重新注視前方,臉上面無表情,“走吧。”
時肈推着他離開宴廳。
邱晚晚沉浸在故友相見的喜悅中,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大力環住他的腰,拽着她踉蹌往後倒去,卻又在一瞬間胳膊被另一股力氣拖住。
兩股勢力在她身上拉扯,她渾身上下都多了疼意,讓她忍不住皺眉,轉頭看向傅修晏,“怎麼了?”
她的語氣帶了點點不滿,讓傅修晏眼中冷意更甚,那種邱晚晚即將消失不見的感覺,重新浮現。
“回家。”他咬牙吐出兩個字,拽住她的大掌並未收手。
邱晚晚知道他這是又喫醋了,剛打算跟他解釋,江嶼脣角噙着淺笑開口問,“這位就是傅總吧,傅總可能誤會了什麼,我與晚晚從小一起長大,多年沒見,可能激動了一些,衝撞了你,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舉止大方,說話不緊不慢,讓人挑不出錯處,讓邱晚晚再次想起了小時候的江嶼。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有變,和小時候一樣穩重。
彷彿還是曾經擋在她身前,盡力維護她的大哥哥。
幾乎是帶着小時候的光環,邱晚晚輕易對江嶼好感倍增。
傅修晏雙眼微眯,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與厭惡,“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談這些。”
他身高將近一米九,比江嶼高出一些,氣勢上也壓倒江嶼。
“傅總,這麼多年過去,你的脾氣依舊沒有變。”江嶼話中有話,桃花眼中帶着異樣的光。
邱晚晚聽這番話,皺着眉問,“你們認識?”
看樣子不止認識,似乎關係還不太好。
她怎麼從來沒聽任何人提起過這一茬。
“認識的,”江嶼溫潤的回答她,所處的話卻意有所指,“而且,我與傅總的關係,可不算淺。”
“你也配。”傅修晏目光像刀子,泛着寒意。
邱晚晚聽他刻意敵對的語氣,本能的感覺有些尷尬,小心掙脫開江嶼對他歉意一笑,隨即走到傅修晏懷中,小聲對他說,“你別對他敵意這麼大。”
傅修晏這個態度,說出的話這麼傷人,和剛纔的陳喻有什麼區別。
江嶼在邱晚晚掙脫開他的瞬間,臉上的笑意頓住,本能的想擡手抓住她,卻又硬生生放下。
邱晚晚走到傅修晏身旁時,細脖邊的長髮被動作撥到後背,露出掩蓋住的草莓印。
江嶼在看到草莓印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傅修晏邱晚晚在他懷中時,臉上的怒火隱忍一些,卻又在聽她說出的話後炸了毛。
“邱晚晚,你在跟我維護他?”傅修晏一貫的冷靜自持全部消失不見,幾乎是咬牙問,“你在我的面前,維護另一個男人?”
他擡手環住她的腰,想要把她揉碎在懷中,音調中的偏執帶了些脆弱。
邱晚晚撞上他的胸膛,被他精實的身材撞得腦袋疼,又聽他這番話無奈之餘,也生出一股氣。
她都哄他了,他還要怎麼樣?
“你又在喫什麼醋?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我現在只是和他問候一下,僅此而已。你別多想行不行?”
她因爲氣惱,語氣有些重,聽起來像是不耐煩。
帶着一隊人守在牆邊的溫清無聲注意着他們的動作,預防出了事第一時間遏制住江嶼。
但在聽到邱晚晚的話時,溫清倒抽一口涼氣。
這語氣怎麼聽起來這麼像她之前,三天兩頭鬧離婚的語氣?
而且看樣子,似乎夫人還和江嶼認識,並且關係不淺。
這下又要有大事發生。
他眼神示意周圍的保鏢警惕起來做好準備,以備稍後兩個男人打起來時,他們能第一時間衝上前。
溫清知道,江嶼絕不可能隻身前來,宴廳外或許還停留着一隊保鏢。
他能感覺到,今晚並不太平。
大廳中央的傅修晏自始至終都沒有把目光從邱晚晚臉上離開,在聽到她的反問後,眼眶泛紅,聲音依舊狠戾,“你在爲了他指責我?”
“我沒有,你能不能別想這麼多?我只是在和你平常說話。”邱晚晚身心疲憊,只感覺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她不知道傅修晏爲什麼對於這些事這麼敏感,他的偏執超乎她的想象。
而且她對江嶼只是對許久不見的老朋友的態度,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禮儀,傅修晏這麼做未免有些不合理。
她突然有些疲憊。
江嶼一直旁觀兩人,並沒有插嘴,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曾經高傲的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的傅修晏,竟然也有爲了一個女人紅着眼眶的一天。
實在令他刮目相看。
看來,邱晚晚在他的心中,已經佔領了一席之地。
只是可惜,邱晚晚只能是他的,他找了十餘年,這次就是爲她而來。
他這次回來,只有一個目的,帶領邱晚晚離開。
“傅總,晚晚只是跟我敘箇舊而已,何必這麼大的火氣,”他適時斂住了臉上的笑意,“如果你不滿意,我可以爲我的魯莽行爲,給你道歉。”
傅修晏眼神瞬間變得凌厲,“滾開!”
多年過去,他還是沒變,依舊是一副笑裏藏刀的性格。
江嶼聽他這番話,垂下頭去不再說話,被邱晚晚完整捕捉到。
“夠了,你說的話是不是有點太傷人了?他態度誠懇,你覺得你說的話合理麼?”她反問,“傅修晏,你這樣和陳喻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