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是意料之中的淡定。
這個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
畢竟曾經是時家內定的掌權人,怎麼可能會輕易被拉攏。
他盯着時溫星越來越遠的身影,不緊不慢的開口,
“時小姐,如果不忙的話,我們不妨找個地方談一談。”
時溫星權當沒有聽到,步伐加快朝小巷深處走去,心中只想快些擺脫這個陌生男人。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再次開口,“告訴你一件事,時家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繼承人了。”
這話一說出口,時溫星瘦弱的背影猛的一頓,臉上劃過一絲不可置疑。
已經有了新的繼承人……
時霍的速度,還真是快啊。
她隱藏在心底的恨意瞬間被這句話帶了出來,想起了過往被時霍利用的種種。
憑什麼?憑什麼?
男人打量的視線落在她握緊的雙手上,對她的反應很滿意,擡手示意司機跟上她。
銀灰色的車再次跟到她面前,與剛纔不同的是,時溫星這次沒躲開,只沉默的站在路邊。
“時小姐,不想知道是誰麼?”男人玩笑似的問,欣賞她這幅隱忍恨意的神情。
時溫星轉頭問男人,極力壓住口中的恨意,“是誰?”
男人勾脣一笑,輕飄飄的說,“你同父異母的弟弟,時溫洲。”
時溫洲……時溫洲……
這個答案在時溫星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她心臟驟然一疼,腦袋都有些眩暈。
但凡是個外家的繼承者,她都不會這麼有這麼大的反應,可偏偏竟然是時溫洲,那個她曾經親手解決了的人。
時溫星想起他那雙殘疾的腿,忍不住譏諷一笑。
時霍還真是窮途末路,連個殘疾人都能推到時家掌權者位置上了。
而她爲時家做出了那麼多貢獻,最後竟然是爲那個賤/人的兒子鋪路。
這世界何其諷刺,她又怎麼能甘心!
“很意外吧?”男人單手撐在車窗邊,“這是s國最新的消息,應當不就就可以傳到r國,到時候你就可以看到了。”
“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時溫星眼神恢復往日的冰冷警惕,後退一步,“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哈哈哈,不愧是時家曾經最驕傲的大小姐,腦子轉的就是快,”男人擡手爲她鼓了兩下掌,從下到上細細打量時溫星,“不瞞你說,自從你剛到r國的時候,我的先生就已經看中你了,這些天來,一直在暗中觀察你。”
“你的先生?”時溫星臉色冷的不能再冷,“我並不需要被你們看中。”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暗中被盯上了。
不過她現在身邊沒有一個保鏢,察覺不出也正常。
“哦,是嗎?”男人舌尖抵了抵下顎齒,漫不經心的說,“但我們能給你最好的幫助,你也不需要嗎?”
見時溫星再次看向他,他笑着開口,“我們得到的信息,時小姐似乎在這裏過得並不好。”
時溫星聽他淡然的語氣接自己的疤痕,心中恨意之餘,更多增了一抹悲涼。
這個男人說的沒錯,時霍在把她丟到r國,給她置辦了一棟洋房後,就完全沒有管過她,更別提給她治病。
她的身體現在每況愈下,從時宅跟隨來的管家桑勒不止一次跟時霍打電話請求他施以援手,最開始時霍還接聽電話搪塞他兩句,最後直接把他電話拉黑。
時溫星過往二十多年裏,從沒這麼心寒過。
男人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微表情,在注意到她眼神鬆動了些後,補充道,“時小姐,我可以幫你,無論是身體上的問題,還是你曾經遭受過的那些苦,我都可以幫助你。”
在他以爲時溫星快要同意的時候,她卻冷笑一聲,“呵,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誰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男人眼中劃過一絲詫異,心中對這個女人多增添了一抹興趣。
倒不是個好糊弄的。
“時小姐,你以爲這個時候你還有其他的選擇麼?”
“如果不跟我們合作,那麼你的下場,就只有待在你那棟小洋房裏,慢慢等死。”
他這番話說的扎心,但真實。
時溫星有種被看破的悲涼,她強撐着,“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時小姐,你也不必對我這麼牴觸,不妨先聽一聽我和你合作的要求。”
時溫星一雙黑色的眸子盯着他,心中在權衡利弊。
問,還是不問。
男人也不着急,靜靜地等着她的決定。
r國一年四季常春,氣候溫和,此刻卻突然從南方襲來一陣冷風,烏雲從遠處彌散,隱隱有些要下雨的架勢。
狂風吹的時溫星衣服鼓鼓嚷嚷,凍得她冷的發抖。
男人看在眼中,打開車門,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時溫星後知後覺的擡起頭,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要拿下他的外套,“收回去,我不要。”
真倔。
他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對時溫星說,“放心吧,這無關任何利益,只是男人對女人的禮貌而已。”
時溫星逐漸停止掙扎,繼續沉默。
男人有些可笑,“你到底在倔強什麼,時霍已經把你折磨成了這個樣子,你你低頭看看你瘦成皮包骨頭的身體,你真的甘心麼?”
他最後一句話直接問到了時溫星心裏---她真的甘心麼?
南邊又襲來一陣冷風,男人擋在她的身前,冷風都吹到他的身後。
時溫星有一剎那嘴不聽使喚,擡頭問他,“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金髮碧眼的男人終於揚起笑意,對她解釋,“很簡單。”
“我想,你應該對邱晚晚這個人再熟悉不過。”
一聽到邱晚晚的名字,時溫星立刻又恢復警惕,眼中還帶着毫不隱藏的厭惡。
又是邱晚晚,這個名字爲什麼總是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