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畫室裏,彷彿頃刻間空氣驟然下降,變得冰冷無比。
男人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他被無數只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一時間雙腿一軟,嚇得渾身沒了力氣。
幾乎片刻之間,他被猛衝上來的傅修晏一拳打開,接着手肘處傳來一聲巨響“咔嚓”,他的手脫臼了。
傅修晏的怒氣還沒有停止,他在看到邱晚晚的瞬間,幾乎心臟像被人刺了一刀。
疼,疼的厲害。
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不忍心讓任何人動一下,現在這個雜/種竟然敢傷害她?
他怎麼敢?!
邱晚晚眼睛已經看不清東西了,她緊閉雙眼,耳邊響着各種各樣的打鬥聲。
是誰,是誰來救她了麼?
接着,一個寬闊的懷抱將她擁入懷中,動作堪稱小心翼翼,深怕她再受一點傷害。
“修晏”邱晚晚本能的想到這個名字,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
是傅修晏,是傅修晏來救她了。
傅修晏在看到滿身是血的邱晚晚的瞬間,臉色瞬間比原本陰沉的更狠,彷彿渾身戾氣欲出。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道冷風驟然劃過,一雙長腿狠狠踹在他的胸口上,等他再回神時,整個人已經被踹出了五米遠。
“啊!”男人的身體猛然被撞到剛纔碎裂的瓷畫上,背上被刺進無數碎片,疼的他痛不欲生。
傅修晏小心翼翼將邱晚晚的身體收緊懷中,那雙曾經穩穩握槍的手此刻竟然微微顫抖。
在看到她身上槍口的瞬間,他再也忍不住身體裏的暴虐,他幾乎是低聲怒吼,“開/槍!”
話音剛落,無數槍聲響起,一聲接着一聲,震徹方圓幾裏久久不能平靜。
“嘭!”
“砰砰!”
邱晚晚只感覺耳邊的各種聲音吵的她頭昏腦漲,她的腦袋像被灌了鉛,在仿徨無措中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地上躺着的男人只感覺身體突然射進無數彈孔,一下一下穿透身體,疼的快死過去,片刻之後槍聲落下,他整個人已經被射成了篩子。
男人鮮血流了一地,動了動身體,最終歪倒在地,沒了動靜。
邱晚晚感受傅修晏懷中傳來的溫度,給她陣陣心安,她囁嚅着虛聲呢喃,“修晏修晏”
“我在,在。”傅修晏看着懷中一身傷的女人,聲音都發顫。
他抱着懷中的女人,長腿大步朝門口跑去,那張早年冰冷的臉上出現罕見害怕。
他曾經說過他會護她平安,現在卻讓她受了這麼重的傷。
是他來遲,是他沒保護好她,是他讓她受了傷害。
傅修晏懊惱不已,從心底裏憎惡自己。
都是他的錯。
那個曾經冷漠無情的商界帝主,終於有了軟肋。
邱晚晚聽到他的聲音莫名感到安穩,身心的緊張緩緩放鬆下來,任由傅修晏抱着她離開。
身上痛意襲來,疼的她全身彷彿被針扎一樣,她再也忍不住疼痛,昏了過去。
是傅修晏再一次救了她。
邱晚晚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是她上一世和傅修晏臨死之前的場景,她又歷數經歷了一遍,體會那些陌生熟悉的痛苦。
只不過夢中的結局不同,夢中程衍在最後關頭趕到,把她和傅修晏救了出來,他們和好如初,平靜又美好的生活下去。
那是她期待的最好結局。
一場長長的夢做完,她再醒的時候是在一間奢華的房間裏。
邱晚晚半睜着眼,無力打量了一圈,才認出這是一間vip病房。
她的手上正掛着點滴,身上雖然也有細微疼痛,但比受傷那天已經好了太多。
腦子沉重無比,像被灌了鉛。
不遠處坐在沙發上的程衍見牀上人有動靜,立刻吐出嘴裏的葡萄,站起身大步朝她探去。
“呦,醒了?”他望着牀上的邱晚晚,站在旁邊驚奇的感嘆一句,“你這一覺睡得可不短,整整十天,再不醒我都懷疑你要成植物人了。”
“我睡了十天?”邱晚晚再開口嗓音已經有些嘶啞,她眼裏滿是不解。
怪不得她腦袋沉沉的,原來已經昏迷了十天。
“是啊,得虧你現在醒了,晏哥這幾天都快給你找醫生找瘋了,你要再不醒,我都懷疑他能把外太空的外星人醫生給你挖過來了。”
一聽他提起傅修晏,邱晚晚有了動靜,轉頭看着他,問一句,“修晏呢?”
程衍走上前給她倒一杯水,“國外新來了一位專家醫生,剛到,晏哥去見他了。”
邱晚晚點點頭接過,撐着牀坐起來,喝了一口水,重新恢復沉默。
程衍從邱晚晚剛出事就過來,一直守在傅修晏身邊幫他處理公務,這張嘴閒了也快十天,眼見終於有個可以嘮嗑的,再也忍耐不住,倚靠在她身旁的牆上。
“我就說你缺心眼吧,你還不承認。”他嘖嘖兩聲。
邱晚晚放下水杯,有些莫名其妙,“爲什麼我剛醒你就罵我?”
程衍皺眉,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不是罵你,那天時溫星約你去見面你爲什麼要去?我明明都跟你說她是多惡毒的女人了,你怎麼還不長記性呢?”
“你說要是晏哥再到遲一分鐘,你是不是要交代那個男人手裏了?”
邱晚晚一愣,“修晏知道我是去見時溫星了?”
“當然知道了,”程衍看白癡一樣的看着她,“那天他把你從畫展中抱出來以後,整個人跟瘋了一樣,尋找整個s國最好的醫生爲你治療,看你一直不醒,哪怕醫生跟他說這是正常現象,他依舊爲你全世界尋找醫生,生怕你掛了,”
“還有,他調查到了時溫星頭上,大發雷霆,把時氏狠狠打擊了一頓,短短十天,整個時家的股票收益大大下跌,各路人迫於晏哥的壓力都跟時氏節約,時氏現在還不如邱氏,我估計時溫星都哭死了,她應該沒想到得罪你會遭受這麼大的代價。”
邱晚晚聽程衍一股腦說出這麼多話,尤其是傅修晏爲她對付時家,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