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捷抓起望遠鏡就衝到觀察口……
三架護航戰鬥機在佐藤師團上空盤旋，一箇中隊的前鋒部隊已經離開駐地……
出發五分鐘後，佐藤師團殘部開始撤退……
除了必要的彈藥補給，多出來的大車全部運輸重傷員，浩浩蕩蕩離開他們堅守了三天的駐地。
李文生喜不自勝道：“團長，我們贏了……”
“只要佐藤師團撤退，掃蕩我們的另外兩個師團也會跟着撤退……晉西北就保住了！”
“我們應該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報告旅長，還要通知李團長跟丁團長，讓他們也松上一口氣！”
孔捷很謹慎道：“不差這一會兒，再等一下！”
“確定佐藤師團真的撤退以後再發電報……別最後空歡喜一場，被鬼子殺一個回馬槍，那笑話就大了！”
旅指揮部，參謀長正在外面辦事兒，回來路上就聽說佐藤師團撤退的好消息。
人還沒進作戰室，充滿興奮的聲音就傳了進來：“旅長，是不是晉西北反掃蕩打贏了！”
“巖松義雄集結三個師團掃蕩晉西北，佐藤師團被重創撤退，另外兩個師團肯定會不戰而退，那晉西北根據地面臨的危機就解除了！”
旅長沒有隱瞞這個好消息，拿出獨立團剛發來不久的電報道：“孔捷報告：佐藤師團殘部已經在飛機掩護下後撤近二十公里，沒有任何繼續進攻獨立團的趨勢……”
“而且佐藤師團殘部已經只剩四千多人，一線戰鬥部隊加起來還不到三千人！”
“就算他們繼續打下去，獨立團也有信心用兩個晚上消滅他們！”
“不過獨立團也在這場血戰中付出巨大代價！”
“戰前的獨立團有近一萬人，戰鬥過程中還補充大量地方部隊跟俘虜兵！”
“打到現在，包括重傷員在內，整個獨立團還剩不到兩千人，整整打沒了一萬人！”
“他們攢了好幾年的彈藥也基本消耗殆盡，特別是山野炮，大口徑迫擊炮跟重型山炮炮彈，幾乎被打光……”
參謀長搖頭安慰：“旅長，我不這麼看！”
“獨立團確實在反掃蕩中付出巨大代價，但他們的戰果更大。”
“以一個主力團的兵力硬扛鬼子一個師團，雖然佐藤師團並不是甲等主力，但他們的總兵力仍有一萬五六千人，還加強一個戰車大隊，一個重炮大隊，一個騎兵大隊……整體戰鬥力不比一個甲等師團差多少！”
“面對這樣一支雄兵，獨立團不僅守住了根據地，還重創對手，打得他們不得不撤退……”
“無論從哪方面分析，這都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勝仗！”
“還有……”
“佐藤師團在戰鬥中大量使用毒氣彈，給獨立團造成大量傷亡！”
“我們的獨立團不僅沒有因此而崩潰，反而愈戰愈強，最終反敗爲勝，破掉鬼子引以爲傲的毒氣戰！”
參謀長越說越興奮，可無論自己如何分析，旅長臉上的凝重表情始終沒有變化。
搞得他忍不住問：“旅長，是不是還有其他情況？”
“獨立團打了這麼大一場勝仗，怎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你看看這封電報！”旅長拿出另一封電報道。
參謀長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電報內容，臉上的笑容同時凝固下來，一巴掌把他拍在桌子上，滿臉憤怒道：“無恥……小鬼子太無恥了，他們怎麼能提這麼無恥的條件！”
“老子打了這麼長時間仗，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對手！”
“旅長……我們一定不能答應小鬼子的無恥條件！”
“不僅不能處分孔捷，還要嘉獎他，給他升官……”
“嚷嚷什麼……冷靜點兒！”旅長皺着眉頭提醒。
“但誰讓他們實力太強，直接拿毒氣彈來威脅我們！”
“獨立團那麼強的一支部隊都在毒氣戰中傷亡慘重，要是小鬼子對山西其他抗日武裝也使用毒氣彈，我們的損失肯定會前所未有！”
“爲了杜絕鬼子在山西境內大規模使用毒氣彈，我們不得不答應他們的無恥條件！”
“退一萬步講，孔捷跟黃宇在戰鬥中違規使用毒氣彈，確實違反了紀律，挨處分是應該的！”
參謀長還是很不服氣：“就算挨處分那也應該是我們處分，關小鬼子什麼事兒！還規定必須把孔捷調離一線部隊，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這簡直是強盜行徑！”
“我不信小鬼子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山西境內大規模使用毒氣彈……”
“他們就不擔心事情傳出去後，自己遭到其他國家制裁嗎？”
旅長搖搖頭，一臉無奈道：“你覺得日本人在乎那些所謂的制裁嗎？”
“有人會願意冒着得罪日本人的風險而替我們說話嗎？”
參謀長急了，趕緊問：“那怎麼辦，難道真如小鬼子願，把一個有功之臣調離一線部隊……還要降職處分！”
旅長很無奈回答：“巖松義雄那個老鬼子不僅藉機給我們施壓，還給戰區施加不少壓力！”
“戰區爲了平息鬼子怒火，防止他們在正面戰場使用毒氣彈，同時給我們發來了處分孔捷的命令！”
“如果僅僅是小鬼子威脅我們，咱們還能想辦法硬扛一下！”
“現在戰區也來了命令，咱們最後那點兒妥協餘地也沒有了！”
“首長知道孔捷在戰鬥中使用毒氣彈的事兒以後，也很惱火！”
“雖然我們先發制人，對外宣稱那些毒氣彈是被普通炮彈引爆的，但改變不了孔捷違抗命令的事實！”
“再加上戰區跟日本人一起給我們施壓，首長決定滿足日本人心願！”
“既可以避免日本人在戰場上大規模使用毒氣彈，又能起到保護孔捷的作用！”
“這次反掃蕩，孔捷再次一鳴驚人！”
“老話說得好：人怕出名豬怕壯……孔捷這小子在前線太能折騰，把他調到後方滅滅火，再回前線，不僅能減少鬼子對他的關注，還有利於他的成長！”
“一個全能指揮員，不僅要能上馬殺敵，還要能下馬管事兒！”
參謀長考慮了一下問：“首長不會想跟當初的李雲龍一樣，把孔捷調到被服廠當廠長吧！”
旅長搖搖頭：“被服廠廠長太屈才了！”
“獨立團能有現在的戰鬥力，充足的裝備物資起到很大作用。”
“由此可見，他在搞物資跟裝備方面很有天賦，李雲龍都不一定比不過他！”
“首長意思很簡單：就算把孔捷調到後方，也要發揮所長，不能浪費人才！”
參謀長聽完後更加好奇，看着旅長滿臉期待問：“首長不會想把孔捷調到旅部後勤處當處長吧！”
“旅部後勤處是團級架子，把他調過來屬於平調，孔捷同志肯定不會有意見。”
旅長搖搖頭：“咱們的廟太小，怕是裝不下孔捷這尊大神了！”
“晉西北反掃蕩結束後……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晉西北都不會有大的戰事！”
“孔捷，李雲龍，丁偉……都不是那種守成指揮員，三個人齊聚晉西北，太浪費人才……”
“首長意思很簡單，只要晉西北穩定下來，就要把他們三個人分開，留下一個人坐鎮晉西北就行了！”
“孔捷是第一個調離的團長……將來很可能會調離咱們旅，甚至調離咱們師……”
“這麼受首長青睞的人才，你覺得會在咱們旅當後期處處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