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頭凝視着趙禎,好多話都憋在嗓子眼裏說不出來。
然而趙禎剛纔倒是沒說錯他,這人雖然如傳言中一樣,高高大大,而且面容也算是不錯。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還抹着胭脂,雖然很淡,可依舊看得清楚。
另外就是他的眼下,趙禎能看到一抹說不出來的詭黑之色。
趙禎雖然不是大夫,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能猜到的,只怕是這個小妾平日裏還有其他的不良嗜好。
抓到他的時候,人家正和縣丞在一起耍呢。
關鍵是,趙禎在小妾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個特殊的紋身。
紋身這一行爲,早在上古時代就有了。
不過隨着技術的更迭,還有圖案在變化而已,這並非是後代人研發的。
“小妾”脖子上的紋身,特別有意思。
一不是地區或者姓氏的圖騰,二也非什麼花鳥魚蟲。
假如他要是紋一個小動物什麼的上去,趙禎也不會如此講話。
此人脖子上的東西,竟然是個沒有腦袋的神像,或者說腦袋藏在了身子的下方,怎麼看怎麼詭異!
“你脖子上的東西,是什麼。”
趙禎也不想和他廢話,一般而言這樣的東西出現,其必有問題。
所以不妨直接一點。ъ
……
小妾愣了一下,可是卻不肯說。
“大人,那不過就是個畫錯了的圖而已,並沒有什麼。”
“是嗎?”
趙禎目光一閃,要是說他剛纔就對這傢伙下手,那就有點過分了,可是現在趙禎卻有一百個理由,對他用刑。
今天這個場面,趙禎他們是突然翻臉。
就連縣丞都被嚇得魂快飛了。
可是這傢伙,竟然能對答如流,而且看樣子他並不是冷靜,反而好像是見慣了大場面。
甚至帶着一點點悍不畏死。
這是正常人該有的嗎?
“小妾”這話說完,不免引來趙禎一笑。
“好樣的,你果然和一般人不同。”
“但也是這樣,我就越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話說到這,根本不用趙禎點明。
戎不疑在一旁,早就知道該幹什麼了。
他當時吩咐縣府的差役起來,對小妾進行拘問。
所謂“拘問”,就是嚴刑拷打。
先秦時期開始,審問犯人的方式就變了。
……
然後也不必審訊,在對方將罪行交代清楚之後。
再根據禮法處置。
比如畫地爲牢,就是這樣的故事,那個時代的人,接受這種方式。
但自東周之後,天下禮崩樂壞,羣雄並起。
自然禮法治國,就行不通了。
轉而出現了法的存在,雖然法可以追溯到皋陶時代,但西周階段,是禮法並存,這與後世的法度治國又有區分。
但是在有秦以來,早就演化成爲法大於禮的情況,所以審訊犯人,使用一定的手段,是沒有問題的。
……
要檢驗一個地方官,是不是酷吏,從他用於審訊犯人的工具上就看得出來。
顯然,這個縣丞,絕對不是什麼好鳥。
光是打人的棍子,就有七八種之多。
其他的刑具,也有二十多樣。
這才只是一個縣啊,把這些東西要是送到廷尉府去,的確什麼都不是,可若僅僅是一個縣的話,那還真不知道老百姓平日裏都受了多少委屈苦痛。
有句話說得好。
人是苦蟲,不打不行。
人心似鐵非似鐵,王法如爐真如爐。
或許“小妾”這一輩子也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被縣丞手下的人拷問。
還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在趙禎的面前,小妾把什麼都招了。
凡是他知道的,全都說了一通。
而他本人也成了一個血葫蘆。
至於得出來的結論嗎,趙禎考慮得一點不錯,他雖然是個戲子出身。
可是本意上,真的就是利用男魅之法,行禍亂之事的邪教!
他們的教派,名爲“馱多”,而總壇就在這縣府之外。
其成員人數,大概在三百多人左右。
除此之外,趙禎還問出一個大瓜來。
就是這個“小妾”他雖然是縣丞的玩物,不過人家,也有自己的樂趣,那就是趁着賢臣辦公的時候,去和他的夫人睡覺。
至於當中的過程,實在有點惡劣,趙禎都聽不下去。
真正被這個壞消息所蹉跎發瘋的,其實還是縣丞!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養活了這麼一個玩意在家!
一連串的消息,壓得縣丞神魂顛倒,直接昏死過去。
至於那個小妾,也被收監,有了當下的結論,趙禎還有兩件事必須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