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邸後房，趙禎既然到此，肯定是要留宿的。
縣丞把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反正他在這，還有其他的住處。
燈火悠悠，趙禎坐在窗前。
對面站着的，就是戎不疑，張良此刻在陪着老人說話。
“說說吧，黑冰臺都看到了什麼。”
趙禎面無表情地問道。
原來白天他所謂讓戎不疑去找鮮苜蓿，只是一個掩護，真正的目的，是讓他去調遣黑冰臺侍衛過來。
探查一下，這個小縣之內，隱藏着什麼祕密。
那麼大批的糧食，去向不明，這可不行。
……
黑冰臺侍衛的確神速。
不到半天的工夫，基本上已經查了個清清楚楚。
誠如趙禎所想的一樣，那些糧食真的不是送給朝廷的。
而是被縣丞以稅糧的名義，拉出去，轉交到域外邊區的。
但他不是資敵，只是爲了換一點零花錢回來。
而這件事的起因，是縣丞納娶的一個小妾。
按照戰國時代，《法經.雜法》規定：夫有一妻二妾，則刑聝，夫有二妻則誅，妻有外夫則宮。
但是這個條令，在商鞅時代已經進行過修改，同時在大秦，只有擁有一定軍功的人，纔可以納妾。
並且納妾的條件也很清楚，要根據對方的地位，和功勞進行配比。
縣丞當然可以納妾，這無可厚非。
但是他的這個小妾很有意思，不是個女人！
……
趙禎聽到這兒，不免一笑：“不是個女人，看來他還有龍好之雅趣？”
戎不疑點點頭，但十分厭惡。
“大人，正是因爲他的那個小妾，所以縣丞纔開始了現在的所做的這些事。”
“那個小妾，十分奢靡，而縣丞手中錢款有限，他又不敢去動用朝廷的銀子。”
“所以只能從老百姓身上想辦法。”
趙禎點點頭，現在理由有了，但是那個無頭鬼又是什麼玩意？
戎不疑他們也查清楚了。
在黑冰臺侍衛手下，基本沒有祕密。
無頭鬼，實際上就是那個小妾自己僞裝的，其人身材高大，根據他們調查得來的線索看，那個人應該不是中原人士。
趙禎並不意外，現在大秦國內，外域之人很多。
並且小妾自身也會武功，至於無頭鬼的形象，則是他利用戲服制造的。
在西周時期開始，甚至可以追溯到更早的上古時期，戲曲就已經存在了。
在當時其主要目的是爲了祭祀，而非百姓賞玩娛樂，宮廷之中也不多見。
當時盛行禮樂制度，所以像是這樣的方式，一直都被認爲神化。
……
“這是個唱戲的？”
趙禎更是恥笑：“那麼爲什麼咱們這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運糧隊呢？”
那麼多糧食既然要出售域外，他們的軍隊一直都在打仗，爲啥半點發現都沒有？
話說到這，戎不疑卻有點語塞起來。
趙禎眼見如此，心知必有貓膩，便追問下去。
無奈，戎不疑只好實話實說。
其實他們不是沒發現，只是之前沒有人提起而已。
趙禎的軍隊，前番在外征戰時刻，曾經因爲朝廷供給問題，而在當地和邊境處解決過糧草問題。
戎不疑回去查問之後發現，其中他們所購買的糧食，有一部分就是在這裏輸出出去的。
怪不得！
趙禎懂了。
“沒想到我們還喫過他的糧食。”
一笑之後，趙禎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這邊戎不疑也不做聲，只是默默等待。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之後，趙禎道：“此事必須要嚴肅對待。”
“現在我們後方還有糧食，所以要把這裏從百姓身上輸出的那份拿回來。”
“此事你寫一封信，請趙佗辦理。”
而至於這個縣丞，趙禎倒是打算好好收拾他一頓。
此人的行爲極度惡劣，雖然在那個時候，並沒有什麼倫理一說，他是可以喜歡男人的。
但其爲了自家而苦於盤剝百姓，其罪當誅！
至於那個小妾，趙禎以爲，此人無論是出於什麼理由，淪落於此，都不值得可惜。
他並非是帶着有色眼鏡看待問題，一切還都是那個小妾自己找死。
其之貪婪，不該落於百姓身上。
而至於此事相關知情人員，幫兇等等。
趙禎以爲，一個也不能留！
……
所以要下手這麼狠，不光是他們的性質問題。
還有一點，特別重要，極其假借鬼神之名。
此等風氣，若不能及時殺滅，日後必有大亂！
自古以來，所謂之與邪教之發生，皆出於此！
聽完趙禎一系列安排，戎不疑重重點頭：“大人放心，此事理解就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