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屍體就摔在趙禎面前。
鮮血流淌滿地，被黃沙吸入。
他的英魂，永遠留在這裏了。
“子房。”
凝視了片刻，趙禎吩咐道：“派人在這裏爲他建立墳豎碑……令其與大月氏王合葬，自此之後，大月氏……”
“不復存焉。”
……
隨着趙禎話音落下，就看一旁戎不疑當即發出信號，戰鼓聲響動的同時，早已準備好的聯軍將士。
如洪水一樣向大月氏軍隊，席捲而去。
這不是戰爭，而是屠殺！
因爲大月氏人，沒有得到命令，所以他們尚且還在原地守候。
當潮水一樣的聯軍拍下時，他們纔有所反應，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血紅色的沙漠！
從白天，到黑夜。
再到白天。
趙禎就這麼一直站在轅門處，眺望着洶涌的戰場，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無際的血紅，僅此而已。
終於，又是一日過去，天色將晚。
血紅的殘陽與赤色的沙漠，接連起的一刻，趙佗歸來！
……
“末將，參見太尉大人！”
“起來。”
趙禎擺擺手，其實不用他去稟報，前線的戰況早已被他看得清楚。
“趙佗，大月氏，滅否？”
“回大人，大月氏不復存也！！”
“很好。”
微微點頭之後，趙禎還有一道命令給他：“讓將士們，將敵軍屍身掩埋入黃沙之地……”
“或許千百年後，這裏也能豐茂成林。”
“他們的魂魄在此，屍身歸於塵土，也算是大月氏在這世上走過一遭的見證。”
“五日之後，全軍開拔；通告烏孫、龜茲，叫其二王，引頸待戮。”
……
烏孫國中！
國王察靡已經接到了聯軍的書文，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在刺激着他的心。
強悍如大月氏，已經成爲人家鐵蹄之下的爛泥。
他們小小烏孫又能擋得住嗎？
相大祿多多，看着自家大王如此愁苦的樣子，不禁心中焦急。
多多作爲相大祿，乃是烏孫國中，排名第一的臣子，他手中非但掌握政務大權，軍隊也歸他管理，可謂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他本身，也是察靡最信任的人。
所以在私下裏，他對察靡的稱呼，只有一個字——察。
以此，來表示國家大於個人，一心爲公的意思。
“察，現在我們已經別無選擇。”
“戰爭所能給我們帶來的只有毀滅。”
“唯一的辦法，就是向大秦稱臣！”
反正他們也習慣了嗎。
……
烏孫靠近大月氏，他們本身因爲國力的問題，就一直都在大月氏麾下喫剩飯。
這種局面持續了百多年，現在向大秦稱臣，不過也是換了個主子而已。
會有什麼變化？
況且在多多看來，大秦要比大月氏強很無數倍，他們身處神州中原，物產豐富，應有盡有。
而且餌毒單于的產生，匈奴人而今在生活上的崛起，不都是依靠秦人才做到的嗎？
他們可以作爲附庸，去享受那些東西。
烏孫人，一樣可以！
察靡倒是贊同他的話，可是有一個問題，如果直接去投靠人家，對方會接受？
又是否會真的相信他們？
烏孫所以依靠大月氏，是因爲他們雙方曾數次交戰，每一次都是惜敗告終，所以大月氏爲了減輕自身壓力，這才主動邀請他們成爲臣屬。
這樣一來，是不是說，他們還得與大秦之間，稍加碰撞，以進爲退，利用戰爭的方式，獲取對方的信任？
……
多多心裏很清楚，眼下除了這個辦法之外，應該沒有別的路可走。
但僅憑一個烏孫，只怕連半個回合都用不上，就會全部傾覆在秦軍的鐵蹄利箭之下。
“那你說應該如何？”
察靡目光陰騭，心思更沉重了。
相大祿多多緩了口氣，悄然計較道：“察，既然秦軍是以聯盟的方式來到西域的。”
“我等也可聯合高車、龜茲，大宛、馬賽勒泰人，甚至與大夏相聯合。”
“總之多找一些盟友，而且聽說龜茲已經拿到了秦軍的戰書，所以我們雙方一定要率先聯手纔行。”
多多的意思很明確，他這是打算靠着賣隊友，從而在秦軍手中，獲得一線生機。
他聯繫那麼多國家，那麼多力量，但目的並非對抗大秦。
而是要在簡單的征戰之後，反戈一擊，通過這樣的行爲，得到大秦的認可，雖然損了一點，但若用得好，當有意外之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