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嘴角微微勾起,臉色不是很好看。
“老師,要是換做是您的話,會選擇誰來做這個位置?”
“阿陀。”
甘羅很乾脆的說道,他剛纔已經給出了理由。
反觀趙禎,卻搖了搖頭。
“莫非禎兒覺得,木力更合適?”
甘羅很詫異,真讓那麼一個有遠見,有卓識思想的人成爲丁靈王,那之後的事情變數就太大了。
大秦,是不願意看到那個場面的。
……
阿陀?
木力?
趙禎通通都在搖頭,這兩個人全然不是他心中選定的目標。
這下,甘羅有些懵了。
“他們兩個都不行?那還有誰更合適?”
甘羅以爲趙禎這是要在丁靈人中再重新樹立一個傀儡,辦法倒是沒錯,可真能做得到嗎?
無論選擇誰來做這個王,至少都要能服衆纔行。
不能服衆,就算是硬生生推到那個位置上,也只能讓局面惡化的更加劇烈。
甚至適得其反!
趙禎滿不在乎的笑了,他自信所選的“王”一定可以壓服所有丁靈人。
他的人選,就是輔政賢王!
“什麼!”
一聽這話,當時甘羅就瞪眼睛了,連連搖頭。
“不可不可,之前丁靈人所以反叛,不就是受夠了匈奴人的壓迫嗎,現在還要弄一個匈奴人過去,如何能壓住局面?”
“禎兒,你這樣做怕不是要讓境況愈演愈烈!”
甘羅這些年也不曾如此鄭重的對趙禎說過什麼,今天他是真的着急了。
有些事,的確不能做。
“禎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看着他這幅熱鍋螞蟻的樣子,趙禎黯然一嘆。
原本是不打算告訴他的,趙禎以爲他能猜得到,可是現在看來。
是自己想多了。
……
用趙禎的話說,就是要以夷制夷。
輔政賢王雖然是匈奴人,但根據趙禎的調查,在他上任的過程中從未對丁靈人下手過。
也不曾欺壓他們。
雖然這是因爲地處的關係,但事實如此。
所以丁靈人對他的惡意,要比其他匈奴人少得多。
另外輔政賢王,同時也是最瞭解餌毒單于的人。
這一點無論是阿陀還是木力,都做不到。
有了這兩點做基礎,那麼把輔政賢王推上監管丁靈的位置,就不能說是很難。
皆非一地之主。
不管是誰做了丁靈王,日後只會讓丁靈百姓陷入水深火熱當中。
阿陀好戰,窮兵黷武。
木力雖有智慧,但心胸狹隘,又喜奢靡。
他們兩個要真的掌權了,纔是丁靈一族的災難。
反觀輔政賢王,雖然是匈奴人,但他多年以來一直都在受到大單于,以及之前的左賢王,而今的餌毒單于壓迫。
所以現在即便是他願意欣然接受戰前的條件,但心裏總該不會沒想過,也要爭一爭單于的位置。
這樣一來的話,把他送到丁靈不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他可以在丁靈發展自己的兵馬與實力,同時逐漸對餌毒單于形成掣肘之勢。
因爲二人同爲匈奴,所以對彼此的戰法心思也都很瞭解。
這樣一來,他們兩個鬥,大秦就正好可以看戲。
而且趙禎相信,雙方屆時爲了得到更多的物資,一定會在互市上,比彼此是爭奪攀比,看似是在爲自己贏得更多的資源。
實則,便宜了大秦。
朝廷可以低買高售,無形之間消磨他們雙方的實力。
等着若干年後,或說在三年左右,其雙方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大秦也隨之恢復了元氣。
再下匈奴之日,就是收入疆土之時!
……
這謀略……好毒!
一瞬之間甘羅腦子裏面閃過的唯有這一句話而已。
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佩服起趙禎的韜略來。
兵者,詭道也!
遠而憂,近而往,變幻莫測,不動則運籌帷幄之中,若動,便決勝千里之外。
好手段!
微微點頭,甘羅徹底放心了:“原來禎兒是這麼想的,我明白了。”
“真是黃河浪滾水不盡,後來之沙積前沙……禎兒,大秦有你,當興!”
雖說這是來自自己老師的誇獎,但趙禎還是認爲有些太過了,不至於的,這才哪到哪啊。
他還有妙計,但現在不能說。
兩人緩了口氣,彼此碰杯飲酒。
可很快原本歡愉的氣氛,又漸漸消失了。
甘羅提起一件事來——那就是朝廷到底能不能在約定時間之內,將金銀等物送到。
他最清楚,而今其不在朝中,籌備之事,必落在李斯身上。
他可是和胡亥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