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賢王開始還不相信，雖然之前他們也曾經多次與大秦交戰，勝負對半分。
但他並不認爲秦人有啥不一樣的。
他們所以能夠打過匈奴本族，關鍵就在於人多！
當時雖然有長城作爲屏障，但想要擊敗匈奴對於大秦來說，還是相當喫力的。
因爲他們手中可沒有匈奴人那麼好的戰馬。
所以在此之前的每一次作戰，秦人都需要投入大量的兵力，甚至好幾次幾乎完全就是依靠人多將對方推平的。
匈奴人不與他們戰鬥，也是因爲這一點。
親人，實在是多！
……
雖然這個時候的大秦人口總量只有兩千五百萬，到三千萬左右。
這裏面還有老人和孩子，和女人，所以真正能夠投入作戰的人並不多，尤其是始皇帝開國的時候，前番他花了二十六年才一統天下。
與六國和外戎之間的戰爭，早就把他消耗到了極限。
所以當時他們真正可以投入的對匈作戰的兵力並不算能很多。
然而，匈奴人更少！
甚至是少得可憐！
史書記載，秦王政二十二年時，匈奴人曾經因爲氣候的原因，向中原發起了一場突襲戰爭，也對當時正處於掃平六國關鍵的大秦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和損失。
可就是這麼一場戰爭，匈奴人總共投入進去的兵力，還不足一萬人。
數據雖然不能說明一切，但數據至少可以當做一個參考。
而當時負責抵禦他們的秦軍，竟然多達七萬人！
這麼一個比例最後還失敗了，一方面當然是因爲大秦內部本身與六國之間的交戰尚且沒有結束，使得其無法調動更多的軍隊。
而且久經戰爭也使得勇士們，身心俱疲。
他們當時的失敗，是可以理解的。
而這樣的例子雖然記錄不多，但也足以讓左賢王嘲笑秦人的了。
在他眼中，秦人不善戰。
也不能戰。
當他們真正面對匈奴的大軍時，只要匈奴的軍隊夠，他們唯一的結局就是失敗！
慘敗而已！
……
包括這一次對於前線作戰的情況，左賢王也是瞭解的相當清楚。
在他看來，這一次匈奴人所以屢戰屢敗的關鍵，就在於匈奴人的狂妄和現任大單于指揮失誤上，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
左賢王不信這個邪，這纔多少年過去，就會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假如真是這樣的話，那大秦只怕早就把他們匈奴要給收服了，還用得着這麼多年一直糾纏不清嗎？
一連串問題，最後得出的答案只有一個。
大秦，不行！
……
因爲這個想法在左賢王的腦海中根深蒂固，所以使得他對秦人，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輕蔑。
而眼下甘羅擲地有聲的話語，卻引起了他的興趣，左賢王幽幽的道：“現在我倒是很好奇，是什麼給了你如此對我說話的勇氣。”
“左賢王。”
見他開口，甘羅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因爲現在有相當的把握可以說服眼前這個傢伙。
緩了口氣，甘羅還是那麼幹脆，沒有一點猶豫的說道：“感謝您可以讓在下繼續說話；那在下就直接一點，還請左賢王可以回答在下兩個問題。”
甘羅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一次當匈奴打贏了秦軍之後，大單于會如何對他。
第二個問題，正好相反，則是在詢問左賢王一旦兇人失敗了之後，大秦又會如何處置他。
這兩個問題看似辯證，但實則內藏殺機。
甘羅準備好的狠招，都在裏面呢。
左賢王現在當然還什麼都不知道，他略加思索的給出了答案。
“如果匈奴獲勝，我依舊還是左賢王。”
“秦軍獲勝……也許你們會殺了我。”
“錯！”
甘羅就等他這句話呢，現在可算是說出來了。
……
甘羅一個錯字，差點把左賢王嚇到起飛，他不明白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
莫非是秦軍獲勝他才能繼續坐左賢王的位置？
而匈奴人一旦打贏了，到時候大單于還會廢了他不成？
這是根本不成立的！
左賢王不相信。
但是實實情況卻由不得他不信。
甘羅緩了口氣，揮灑自如的給他解釋起來。
這兩個問題，都是他提前準備好的，並且也提前設定預計了各種可能出現的回答和情況。
果不其然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因爲現在左賢王的答案，與他之前思量的一模一樣。
這就看得出來，左賢王在匈奴中真的是沒有參與多少權力鬥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