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其他囚徒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會有這種事嗎?”
“他不是囚犯?”
大家都在議論着,而英布這邊也不客氣,上前直接一把扯碎了那人的衣服,當大家看到他後背的時候,就全都明白了。
秦囚犯入獄的時候,首先要過的第一關就是鞭笞。
主要目的是懲罰囚犯的同時,也等於在他們身上做下記號。
商君變法後,鯨刑雖然還有,但是施刑的制度變了,不是所有人都要被鯨墨的。
不過各地方,包括咸陽皇都的大牢看管者和有司官員爲了防止囚徒逃走不好統計,所以都會使用特質的鞭子進行鞭笞,以此作爲一種不成文的規定。
那種特質的鞭子,是用人的頭髮和魚皮、牛筋編起來的,用刑時還要沾上一種藥水,所以落在身上就是一個疤痕,幾十年都去除不掉。
可是那人背後卻一點痕跡也沒有!
這就足以證明他並不是囚徒!
現在你還有什麼說的?
英布冷冷地瞪着對方,而此刻其他的囚徒也都而然地站到站到了他的一方。
那人笑了。
“好,沒想到在這些囚徒中,竟然還會有你這樣的人存在。”
“好眼力,我的確不是什麼囚徒,我是你們的救星。”
那人說着,用手攏了一下頭髮,又用剛纔被撕破的衣服把臉上的污漬去掉,竟然就是馮去疾身邊的那個貼身差役。
“上面要你們做事,纔給你們安排了這麼一場大戲。”
“但你們終究眼下還只是囚徒而已,所以在你們完成任務之前,我會一直盯着你們的。”
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囚徒們全都是六國餘孽,他們萬一只逃跑,不做事。.七
馮去疾到時候如何向李斯交代?
其他人都理解,可英布不行。
他狠狠地瞪着那人,嘴角不停地顫動。
“讓我們去做事,卻不相信我們……”
“那我們又如何能相信你們的話!日後真是把事情做完,你們卻不承認反而要把我們殺人滅口。”
“怎麼辦?”
對啊!
這一句話,也點醒了其他的囚徒們,大家開始都只是爲了一個自由和身份考慮,卻偏偏忽略了最關鍵的性命二字。
這回他們都反應過來了。
“我不需要解釋。”
差役樂了,似乎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中一樣。
“你們原本就是死囚了,只是等着被殺的哪一天而已,與其你們在牢房裏面呆着,顯然讓爾等出來活動一番,已經狠賺了。”
“至於生死的選擇……不在你們,在我。”
話音未落,差役當時一拍手,竟然從林中周圍竄出了很多弩手,他個個地都帶都帶着面紗,手中的弩機和鋒利的箭矢瞄準在囚徒們的身上。
“現在你們可以老老實實的幹活了嗎?”
其他囚徒都怕了,但是英布沒有。
他不退反進一把扣住了差役的咽喉:“你就是個替人跑腿的狗,怎麼敢這麼和我們說話!”
“難道你以爲自己比我們強大多少嗎?”
“去死吧你!”
咔嚓一聲,英布竟然直接折斷了那人的咽喉。
這下所有人都以爲弩箭要發射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阻止了他們。
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個穿黑衣,戴面具的人。
“看來你的膽子不小嘛,這麼多弩箭對着你,就不怕自己爲他賠命?”
英布搖搖頭,這正是他想要見到的人。
對他而言,談論這種事一定要和幕後之人當面提條件纔行,至於他爲什麼這麼自信。
主要在於一種感覺,在秦,釋放囚犯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一般人敢嗎?
既然對方已經冒着這麼大的危險來做這件事,肯定不會放鬆之後的管理。
當時他就在心裏判斷,幕後之人肯定就在當場,果然他沒有猜錯。
英布上前,衝那人道:“你應該就是這件事的籌劃者;我當然知道那些弩箭發射之後會怎麼樣,不過他剛纔說得對,我就是一個死人了,還怕死幹什麼?”
說着,他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冷笑不斷。
“說得好,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戴着面具的傢伙微微點頭,似乎在凝視着他。
“但是我也知道你這麼做就是爲了逼我出來;現在我來了,你要說什麼最好乾脆一點。”
英布也不廢話直言道:“我要是幫你殺了那個人,除了身份之外,我還要一大筆錢,在大牢裏面的苦日子我過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