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宋師師裝束截然不同,你怎能把我當做她?”
蘇南轅嚥了咽口水,走過去搭住馮清琅的肩膀,用無所謂的態度來掩飾慌亂,嗐了聲:
“你看你,也太小氣了吧!大家都是男人,我只不過就是親了你一口而已,又沒對你做別的,都是軍中男兒,同吃同喝同睡的日子多了去啦,你別、別生氣……”
馮清琅眼眶通紅,衝出屋子,一路離開——
蘇南轅慌張地追在她身後解釋道:“風清琅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是變態!我不是故意輕薄你的!我真的只是把你當成了宋師師而已,你別生氣了,我害怕。”
“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大不了,你打我一頓,你揍我一頓,行了吧?你別不搭理我啊!我們好兄弟一場,你也不要這麼絕情絕義吧!”
馮清琅突然停腳,緊跟其後的蘇南轅險些撞到她,馮清琅雙眼含淚,瞪了他一眼,隨後踩着輕功離開了。
蘇南轅嘆了口氣,懊惱地一圈砸在牆上。
他那會兒真是鬼迷心竅,也不知怎地,忽然就強吻了風清琅。
只有他知道,他根本沒把風清琅看做宋師師,大抵是喝了酒的緣故,蘇南轅看到了風清琅,就沒忍住。
只有他知道,他爲何自請調離京城。
當初蕭睦點兵,要良將戍守邊疆,蘇南轅自請離京三年,一是報效家國,二是,爲了遠離風清琅,斬斷他對風清琅那些不該有的感情。後者佔主要原因。
他以爲,只要離風清琅遠遠的,不再見面,他或許就能忘記他了。
結果沒曾想,風清琅也自請調來了邊疆。
在蘇南轅明白自己對風清琅並非兄弟情義,二是夾帶那些心思後,他就日日陷入了矛盾折磨,他無法接受自己竟有斷袖之癖,原以爲在邊疆那三個月,他那些心思總該淡了,可再見到風清琅時,他還是沒控制住又陷了進去。
並且,越陷越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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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南轅頭痛欲裂地起牀,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他走到主院時,正好碰見蘇南澈。
“二弟等下。”蘇南澈從他身後走來,遞給他一封書信,“風清琅讓我轉交一封請辭信給你。”
“風清琅?請辭信!”蘇南轅緊緊攥住那封請辭信,“就爲這小破事,風清琅就要辭官?他在哪裏?我去找他!”
蘇南轅撕碎了那封請辭信:“都是因爲我,他才辭官的。”
若非昨晚他魯莽衝動……
“他朝哪個方向走了?”
“這我倒沒注意。”蘇南澈搖頭。
蘇南轅出門便架馬,追了出去,他首先是朝城門追的,想着馮清琅辭官必定會回京城。
蘇南枝剛走出總督府,便看見架馬遠去的蘇南轅,忍不住問道:“春盛,你可知二哥這是去哪裏?是去找那師師姑娘?”
“不太清楚,二公子去的城門方向。”
蘇南枝沉默了下,道:“我查過那師師,就住在城門方向。”
“二公子也不像是一見鍾情,行事這般荒唐的人啊。”
“我也還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何事,我們先買些阿琅愛喫的糕點,去看看她吧。”
蘇南枝提着糕點美食來到了城中一處小宅院。
這是馮清琅早晨租的。
當蘇南枝推開院門那一瞬間,微微發愣。
她看見了院中央、屋檐下,站着個身姿出挑的女子,穿着玉蘭長裙,衣帶輕輕勾勒出纖細腰身,黑髮用一根青簪綰成鬆鬆的垂髻,正拿着水瓢澆花,聽見身後腳步聲,驀然回頭,露出清爽溫婉的笑容。
這一幕,看的蘇南枝都呆了。
“阿琅,你穿上女裝,真是好看極了。”
“行軍這麼多年,終於能做回女兒身了。”馮清琅不施胭脂的臉,美的清新自然,像春日穿林而過的陽光,她放下水瓢,給蘇南枝和春盛倒了兩杯茶,笑着道,“我辭官了。”
“你清晨與我在信中說的,我都知道了。”清晨,蘇南枝便收到了馮清琅寫的信,說了她昨夜與蘇南轅的事,也說了她請辭後暫居宅院的事。
“以我對二哥的瞭解,他不像會對某個女子一見鍾情。你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其實,跟着他南征北戰這些年,我也有些累了。不過是想停下來,找找自己要過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