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繡南枝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不忠不臣者,殺
    蘇南枝忍無可忍,滄月劍砍在豐清左肩,用力下壓,刀刃嵌進森森白骨,她微眯美人眸,眼中皆是狠辣,嗓音宛若雷霆之音,怒聲大喝:“你爲他好?卑鄙小人!你竟敢說是爲他好!”

    滄月劍削鐵如泥,豐清左肩被斬斷,痛失雙臂,慘叫聲淒厲響起。

    蘇南枝手腕一轉,灌入內力,滄月劍飛刺出去,刺進老菜商左肩,將人釘在了牆上:“慢慢來,不着急,我不會讓你死的太快。”

    “死的慢,纔會殘酷,死的慢,纔會痛苦。”

    “你,可知道沉韞的下落?”蘇南枝冷眼逼問豐清。

    豐清被斬了雙臂,側臉淹在滿地鮮血中。

    蘇南枝道:“你若不說,我便殺了你養父。”

    “我……不知道……”豐清眼裏有着緊張和恐懼,“那日圍困王爺,是北狄和西戎的死士,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中,等我反應過來時,王爺已然跌落懸崖……”

    “說出你所知道的全部事情,不然——”蘇南枝神色殘忍,一字一句平聲冷言,“我殺了你義父,殺了你孕妻,殺盡所有與你相關之人!”

    “他們是無辜的!”豐清脖頸青筋暴起,如野獸般憤怒低吼,“蘇南枝你卑鄙!你若敢動我妻兒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是人,我尚且不怕你,你做鬼,我便怕了嗎?”蘇南枝嗤笑一聲,“不說?很好,洛雲崖,你去將那女人綁來,喂一碗墮胎藥。”

    一個肚腹微隆的貌美婦人,嘴中塞着麻布,被帶了上來。

    婦人一見到雙臂被斬的豐清,便哭的稀里嘩啦。

    豐清看着洛雲崖端來的一碗黑乎乎濃藥湯,大吼:“我說,我全都說!你們別傷害她!”

    “王爺跌落懸崖之後,據西戎探子回稟,他們親眼所見,攝政王被三頭老虎分食腹中……所以我早說過,不必抓虎剖肚,攝政王已經被老虎分食了,只是你們都不信。你們剖肚後,明明看見了腹中的王爺碎布,還是不信。”

    “沒辦法,王爺武功盡失、身受重傷、跌落高崖,又遇三頭巨虎,哪怕是三頭六臂之人,也逃不過被分食的局面!只是你們都不信,大慶最英勇無畏的戰神,下場會這麼慘罷了。”

    蘇南枝指甲死死掐進掌心,滾落血珠,雙眸越發陰沉:“豐清父子,五馬分屍,扔到亂葬崗。豐清之妻……”

    “你放過她,你放過她!!”豐清睚眥欲裂,怒瞪雙眼。

    “豐清之妻,五馬分屍。”蘇南枝緩勾脣角,“她確實無辜,可那又如何?你們一家三口死的整齊,去地下也能結伴同行。沉韞就不無辜嗎?”

    蘇南枝說這話時,還極力抑制着情緒,竭力讓自己冷靜,可她但凡想到沉韞是被他出賣行程,是豐清害得沉韞跌落懸崖,但凡想到身負重傷的沉韞被三頭巨虎圍困……

    一柄滄月劍蓄滿全力,猛然貫穿豐清胸膛!

    她用蕭沉韞送給她的劍,殺死了出賣蕭沉韞的內鬼。

    豐清雙目駭然,面露驚恐,栽倒在血泊中。

    溫言斐抽出貫穿豐清胸前的滄月劍,用白布擦淨,敬呈給蘇南枝:“王妃。”

    蘇南枝收劍入鞘,冷眼掃向老菜商:“五馬分屍罷,將內奸頭顱懸掛於城門口,殺雞儆猴。”

    “是。”溫言斐領命。

    整件事下來,營帳內的武將們,都對雷厲風行、手段硬朗的蘇南枝生出了敬畏之心。

    而不再是,僅僅把她當做王妃來看。

    如今,她就是三軍的掌權者,手握虎符,執掌生殺予奪。

    不臣者,殺,不忠者,殺。

    身穿麒麟黑鎧甲的蘇南枝,轉身,看向那個絕望的美麗婦人,拿走堵住她嘴的麻布。

    “啊!!!!”

    那一瞬間,女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和慘叫,彷彿要刺破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蘇南枝面無表情,像是超脫七情六慾之上的判官,冷冷道:“你是豐清之妻、菜商之女,是大慶人,理應知道律法,通敵叛國者誅三族。”

    女人驚悚絕望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昨夜還喂她喫蜜餞的丈夫,如今已是一具殘敗的屍體。

    蘇南枝掃了眼婦人約莫七八個月大的孕肚:“念你有孕在身,洛雲崖給她灌一碗忘憂散,忘掉這一切,送到鄉下。”

    其實她不該心慈手軟,斬草需除根……

    可如今,她自己也有孕在身,到底還是動了一絲惻隱之心。

    殺該殺之人,放過無辜被牽連之人。

    “南枝郡主,是何意思?你變更了作戰計劃?”洛城掀開門簾,便嗅到一股強烈的血腥氣。

    接着,身穿黑金鎧甲、威武不凡的蕭瑜,腰懸寶刀走了進來。

    半時辰前,蕭瑜接到了蘇南枝變更作戰計劃之事,箭在弦上,忽然掉轉方向,他得來問問,是怎麼回事。

    “爲何不按計劃行事,在赤峯古設埋伏,而是選擇提前作戰時機,今夜三更半,直攻宣陽穀?”洛城全是不解。

    蕭瑜認得地上的豐清屍體,不過一瞬,便回過味兒來,笑了一聲:“蕭沉韞的燁羽軍竟然也能出叛徒,叛徒還是四大戰將之一,嘖,御下不嚴。”

    “九王御下就有方了?”蘇南枝嗆聲。

    “沒人敢背叛孤,這個代價,他們付不起。”蕭瑜輕描淡寫道。

    這倒是實話,背叛蕭瑜者,生不如死。

    蕭瑜話音一轉:“你變更了作戰計劃?是因爲豐清將我們誘敵深入的佯攻計策泄密了?”

    “言斐攔截這封密信後,我又順勢讓這封密信發到了西戎,西戎知道我們後日佯攻,在赤峯谷備了十萬兵馬,打算對我們甕中捉鱉,不如我們今夜火燒對方糧倉,直接領兵抵進宣陽穀,殺他一個措手不及,東西兩面同時包抄,先打西戎再攻北狄,各個擊破。”蘇南枝看向諸位將軍。

    蕭瑜沉吟道:“你給西戎放了一個假消息,讓他們以爲我們後日佯攻,實則,我們今夜舉兵?是一個好主意。”

    蕭瑜昂藏七尺,目光沉穩,凝視清瘦的蘇南枝:“你,就別去了。”

    “我必須去。”蘇南枝抿脣。

    蘇南枝做了決定,旁人勸不了,各自也就噤聲了。

    洛雲崖嘆了口氣,不知從何處找來一件鎧甲:“我也去。”

    “姐姐,我侯在你左右。”身穿銀白甲衣的溫言斐,擦亮手中長刀,轉頭看向剛要開口的鄒沐暖,向來嚴肅清冷的面上,有了一絲極淺的笑,“小暖,你別想了,留在營地好好待着。”

    “師父!!”“師父父!我要去!”鄒沐暖急了,三步並作一步,“我擔心……擔心你安危……我和你一起上戰場,也算有個信得過的幫手。”

    “胡鬧。”溫言斐不悅沉聲,以師者的身份訓責,“你去了戰場,就是我的累贅。我要護着姐姐,哪裏有空顧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