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苦境:我在德風古道那些年 >第二百二十四章:他如今叫應無騫
    因爲諸多變數的影響,封靈島百戰決是否會如另一個時空那般,如今還是未知數,不過百戰決所爭的機緣圖,卻是客觀存在。

    其上記載着煉製長生不老藥的丹方,來自於那已經覆滅的金獅帝國,是流落在外的寶藏之一。

    或許,戚太祖在收到消息後會摻一手,亦或者後來的凋亡禁絕,便是受到封靈島百戰決啓發,於是在東皇玄洲碎裂後形成的飄血孤島上,參考封靈島之事更進一步後的產物。

    因爲如今事情尚未發生,另一個時空關於這方面的信息更是沉埋黃沙,藺重陽也只能猜測。

    封靈島一事,雖然捲入不少高手,比如教授給誅天狂魔槍法的橫千秋,教授給妖后妖刀訣的炎熇兵燹,菩提界還月禪師的俗家弟子箭翊,以及冥界邪能境的鬼隱等;

    甚至連當時身爲邪能境之主的陰陽師,都被欲蒼穹斬殺,因爲其與鬼隱同修,身亡後會使鬼隱功力流失,進而讓兄弟舒石公在術法對決中勝出;

    但不論怎麼說,此事也只是涉及面比較廣,實際上並未在江湖上產生多大的動盪。

    若非偶遇欲蒼穹,兩人以武論交,藺重陽對於封靈島百戰決之事也只是疑惑,並不會像如今這樣進行深入剖析,並對一些情況進行推演。

    至於涉及此事之人,他也只從欲蒼穹口中聽到憶秋年這一個名字,想來,幾人如今還未結義。

    即便,五人如果沒有了憶秋年,其他四人時間一長根本不會心平氣和的說話,藺重陽亦不打算插手兩位好友之事,嘗試將此事扼殺在搖籃中。

    好友有好友的行事風格,這種事情,在一切尚未發生之前根本勸不了,勸了也聽不進去。

    …………

    昔日刀劍論道之戰場,如今不見半分荒蕪,茂密的植被覆蓋在盆地,將過往發生的一切掩下。

    戰場中央亦與從前大不相同,景色怡然,一條小溪潺潺流動,清脆動聽,周遭薄霧繚繞,如雲煙一般遊走於林立的古木羣中,幽遠靜謐。

    兩道身影在一片芳草間席地而坐,藺重陽十指連動,挑撥着橫置膝間的萬壑松風之琴絃。

    嫋嫋琴音連綿不絕,與天地自然相融,如明月照於松間,似清泉流於石上,令聽者心靈寧靜,靈臺空明。

    在其身旁,立有一支長刀,白色的刀鞘上密佈金色龍紋,在琴音下散發着別樣的氣息。

    坐在對面的欲蒼穹,在戰中被切掉的半截長鬚如今已完好如初,悠然琴曲勾勒出一幅奇景,即便以他如今之境界亦多有感觸。

    兩人在此地論道數月,面對這樣的人,若是沒有足夠堅實的心境,時間一久道心怕是要崩壞。

    就,離譜的完全不講道理。

    不過短短數月時間,欲蒼穹在論道之餘,甚至對自身武學進行查漏補缺,重新給完善了一遍,放在以往,這都是不太可能發生之事。

    啾啾——

    林中的鳥雀被琴音吸引而來,或停在樹梢,或停在兩人肩頭,或停在地上的芳草之間。

    又過了一刻鐘,琴音歇止,藺重陽的手指自琴絃上離開,呼出一口濁氣,而後袖袍輕揚,直接將膝間的萬壑松風收起。

    “老欲頭,此番一別,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

    他出言輕嘆,並未打擾到周遭的鳥雀,這數個月的論道,讓他受益良多,欲蒼穹的刀道雖然只有放在他本人身上才強,但參考價值極高。

    與之相應,藺重陽在過程中,也參考了好友無名將劍招融入刀法的道路,所得亦是不少。

    此時,欲蒼穹睜開雙眼,直截了當道:“以你之手段,來苗疆應當無需另贈你路觀圖,若有需要給我飛信便是,欲蒼穹絕不推辭。”

    言語之間並未與面前之人客氣,就連周遭鳥雀都被他之氣機驚醒,展翅高飛,重歸林間。

    “此言我回贈予你,若有需要,千萬要記得給我飛信,別什麼都一個人憋在心裏。”

    藺重陽隨手將立在身旁的白露收起,好友專門給打的刀鞘確實解決了一些難題,雖然他其實不太喜歡帶鞘的兵刃,多少會覺得不太方便。

    就連使用沾血冰蛾時,都是直接化出劍體。

    他神色認真道:“伱說的,朋友,可是要做一輩子的朋友。”

    “哈,欲蒼穹非是你那些後輩,分得清輕重。”

    欲蒼穹灑脫的回覆道,除了那一堆能把人眼睛晃瞎的劍之外,好友也就是在這種時候,才符合他人對儒生的固有印象。

    藺重陽對此不置可否:“希望如此。”

    …………

    虛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不暫息;今古長如白練飛,一條界破青山色。

    午後陽光明媚,一金一銀兩條巨狼指點來人如何登上瀑布後,繼續趴在山腳的樹蔭下打盹,能不去山上他們肯定不會去山上,太吵。

    映鴻雪根據那兩隻會說話的狼狽提點,提運真元縱步登上山腰。

    舉目所見。

    “生命,是無數回的裂岸駭浪,只爲練習出一次完美的驚濤。”

    昔日萍水相逢之人,手中硃紅槍桿被安置上了造型特殊的槍頭,在瀑布之前演武,槍路如濤濤江水,行流不絕,出招酣暢淋漓,不曾有滯。

    隨着一道鋒芒擊向瀑布,又折射去他方,生命練習生停下動作。

    “生命練習生第六萬七千次練習,謝天地賜我逆境。”

    他雖居無定所,但閒暇時,總會回到這滄海笑來練習修行,在瀑布流瀉中,只爲練習出一次完美的驚濤,算是他之道路的寫照。

    “是你……”此時此時,映鴻雪要說不意外,她自己都不相信。

    生命練習生將浪裏銀濤拆下收起,把槍桿立在一旁,一邊俯下身拆卸綁在雙腿上的負重,一邊出言感嘆道:

    “我也沒想到是你。”

    話語落,只聞兩聲震響,隨着一對千鈞鐵在地上砸出蛛網狀的裂痕,整座山腰都在不住的顫動。

    這是他拜託好姐妹雨霖鈴打造的,一對負重剛好六萬斤,在生命練習生看來,練習槍法不但雙臂要有力,下盤功夫也要鍛鍊,身體平衡很重要。

    “你認識雲騫嗎?”

    穩住身形的映鴻雪壓下心中震驚,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如果你是說給你發信之人,認識。”

    卸下負重的生命練習生活動了一番筋骨,同時給出了回答,當時他就像想吐槽,好友這簡單快捷的把人直接塞過來,多少有點不負責。

    映鴻雪繼續問道:“他現在怎樣了?”

    “現在?他人反正不在這裏,而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至於其他,既然他沒與你說,我越俎代庖未免有些不合適。”

    生命練習生把在儒門學的廢話文學拿出來,大概講了一下情況,然後講了一點乾貨: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讓你知曉,他如今叫應無騫,清懷玉鑑應無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