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從荒涼走入繁華。
趙桓越走越高興。
這倒不是他很快學會了打麻將和鬥地主。
因爲趙家人在玩的事情上,都很有天賦。
幾個老麻將忍不住跟趙桓上了一點彩頭,結果都輸了錢。
不過幾個朝臣在李清照的指點下,跟風李敬的生意,富的流油,倒沒有在意。
趙桓卻高興地像個孩子。
“衆卿家,這京兆府路是何人在知任?這是盛唐的坊市格局啊,除了人口稍遜一籌,建築簡直復刻的昔日的榮光,甚至更勝於一籌?”
京兆府路的宣撫使乃是李光,太后初到山東第一年就出現了糧荒,靖王被迫僞裝金人劫掠扶桑爲山東籌糧,李光從兩浙拉來糧食投奔,在濟寧府任上功勳卓着,升任襄湖路巡查使也做的有模有樣。
西夏之戰後,朱璉惱怒顧無雙遇襲,調他到京兆府路,爲接下來的西域之戰保障運糧通道。
保障通道的任務在關勝簽訂和約後不太重要了。
閒的無聊的李光就乾脆調用了一些道路修築和保障運輸的民力,搞了這個城。
聽完陳過庭的解釋,趙桓笑容燦爛稱讚朱璉目光凌厲。
搞的朱璉有些不好意思。
“妾身啓用李光,主要還是李光做事盡職盡責,靖王給了妾身一些官員評價的方法參考也很重要,按照靖王諫言做評判,李光的政績,顯然比很多平庸官員高出一大截。”
從玉門關啓程,趙桓一直沒有單獨召見李敬。
卻滿耳都是李敬。
結合之前朱璉對李敬那份評價,趙桓明白朱璉的意思,這種挖掘,使用人才的方法,稱之爲帝王術也不爲過,李敬卻甘願交給朱璉。
朱璉無非在替李敬表達,他沒有一點點反了趙家做皇帝的想法。
在朱璉看來,趙桓很聰明,大部分時候都是睿智的,也能聽進去比較好的諫言。
可是趙桓善變。
做太子的時候就經常被人看不起,造成愛鑽牛角尖的毛病。
那時候的趙桓想法很單純,朱璉可以根據他一些習慣性的動作,就知道他的情緒,想法。
可是如今北狩歸來的趙桓跟登基時候的趙桓性格判若兩人。
從玉門關出發,跟陳過庭,劉韐,張叔夜都抽時間單獨接見,不知道聊了些什麼。
卻一次都沒有單獨召見武勳,朱璉既害怕他不信任武將,又感覺他心思深沉了很多。
有些不知所措了。
“璉兒,看完長安,朕倒是恨不得長一雙翅膀,立刻飛回汴梁,我聽說,汴梁沒有靖康之難時候繁華了?”
朱璉苦笑,靖康之難,汴梁成了人間地獄。
幾十萬人口的繁華都城,在金軍撤退後,十室九空。
朝中生還大臣還紛紛去尋找趙構,帶着家卷跟去了揚州,臨安。
….宗澤守汴梁一年多,人口也僅剩下五萬不到。
南北一統,大宋把幾個省司部中樞機構遷回汴梁,劉韐也負責汴梁城的修繕,改造,人口恢復到十來萬,但是新都城是燕京,好多商家都在汴梁縮小了經營規模,提前去燕京購地建房。
也就跟着京兆府差不多。
“太上,靖王和寧王都覺得汴梁不適合作爲大宋都城,既然收復了燕雲,遼東,當定都燕京,畢竟燕京是黃河出海口,離海邊不遠,海運和南下北上都比較方便!”
說其緣由,還是什麼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可這句話,朱璉不敢說給北狩回來的趙桓聽。
生怕趙桓想多了。
可是趙桓只是笑了笑,遙望着要宿營的京兆府路衙門。
“朕在玉門關時候,就想單獨召見李敬,關勝,岳飛,種彥鴻等將領,又怕人笑話,今夜抵達古城長安,也該見見他們了!”
怕什麼來什麼!
誰敢笑話你。
朱璉不由嘆氣,趙桓還在用昔日做帝王的方式,跟臣子接觸。
害怕士大夫笑話他依靠莽夫。
你是太上皇帝,國家象徵,一手締造的靖康盛世。
怎麼能怕人笑話。
時代不一樣了。
靖康之難崛起的幾個武將,李敬,岳飛,種彥鴻,韓世忠,包括關勝在內,都不是單純的武將,這些人上馬可以殺敵,下馬可以綏靖一方造福百姓。
他自己在汴梁城頭親自爲這些武將賜封的進士出身。
到頭來北狩這些年,被金人折磨的把自信都丟了。
“璉兒,你也覺得我此刻召見李敬他們不合適?”
“太上,你都不知道,你送我出汴梁,讓妾身躲過了靖康之難,卻在二龍山差點被土匪劫了,被李敬救下的一刻,得知他是你託孤之臣,妾身就把李敬當成自家親人看了,太太上皇還提議把招李敬爲帝婿.......”
朱璉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照顧趙桓的情緒,總希望用一種他可以接受的方式,慢慢給他呈現大宋朝局和各地變化。
顯然這種溝通的方式有問題。
乾脆下點勐藥。
“這怎麼會?”
趙桓有些傻眼,要知道昔日秦檜拿着山東發行的金元和銀元,污衊朱璉和李敬有染。
不僅說了朱璉,還說幾個長公主也成了李敬女人。
明知道秦檜的話也有水分,趙桓也感覺屈辱。
倒是周寧到了以後,證實了朱璉,趙柔嘉和李敬很親,沒有別的關係,而趙玉盤和趙福金在鄭憐玉的示意下,拉攏李敬,李敬好像喫下了這個美人計。
趙桓也覺得沒什麼,畢竟孤兒寡母的,時刻擔心手握重兵的武將,派幾個親卷拉攏很正常。
可趙佶還要趙柔嘉把李敬招爲帝婿,憑什麼?
….“太太上皇說他身體不好,我這個做媳婦也不好逼着他來玉門關接你,不過他倒是說他在汴梁等你,你見到他就知道這麼回事了。”
說起自己那個驕傲到骨子裏的爹,趙桓倒是瞭解的很。
不由的笑起來。
沒讓自己去臨安拜望他,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了,那麼驕傲人,失去了權勢,還要千里迢迢跑西北捧兒子臭腳,這種事情他幹不出來。
“也好,西遷路上,我們父子沒少談心,朕也想知道父皇回來以後是什麼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