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李敬奇怪的是,論說每逢冬日,無聊的金人就喜歡南侵,也是打草谷最瘋狂的時候。
如今得到消息,卻是金人秋毫無犯。
這讓李敬感覺有些奇怪。
讓他好笑的是,趙構去臨安了。
他在親自監督臨安皇宮最後的修建。
李清照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吟詩一首。
生當作人傑,死亦爲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夏日絕句變成了冬日絕句。
趙明誠聽見這首詩也知道是諷刺趙構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喬太妃可說了,他要把這首詩放到復興報上,讓全國百姓都看看李易安的文采。
“娘娘,福建吳談可傳來消息,張俊有沒有帶着兵從兩浙入福建?”
朱璉搖了搖頭。
“根據安插在江南匯總的消息,張俊一直兩浙,倒是韓世忠調防健康跟劉光世起了衝突,好像部將被劉光世殺了,兩人鬧的很不愉快。”
勤王路上,到山東以後,朱璉知道李敬幾次打韓世忠的主意。
她也查過此人資料,發現他不僅是一員勇將,還跟李敬年輕時候橫行鄉里有幾分相似。
“娘娘,我想派人送韓世忠一批軍械,然後讓水師陸戰營年後去打打劉光世玩!”
“只要你自己不去,隨便你怎麼玩!”
朱璉身邊的女官,已經從包裏拿出了江南的情況。
看完以後,李敬整個眉頭都皺起來了。
他都不清楚趙構是怎麼想了。
此刻應該知道了大宋的水師在沿海具有巨大的優勢和控制力,硬是堂而皇之的把皇宮設在了臨安。
歷史上說他是看穿了金狗缺乏水軍,建都臨安是爲了靠海逃跑方便。
如今看來,他是喫定了親嫂子不敢治他僭越稱帝的罪責?
或者覺得把兵調往江南,兩浙,就可以防着登州水師縱橫長江。
甚至認爲他稱帝的事情,跟山東可以跟金狗一樣,通過和談解決?
忽然,他明白了。
趙構一定認爲,山東打不過金狗。
而山東兵馬之所以到福建徵兵,也就是沒有把握依靠山東兩路的力量守住山東。
因此他大方的讓出了福建路。
至於廣南東路,本來就是蠻荒之地,別說李敬在封鎖消息,就算得到消息他也未必重視。
不過金國傳來的消息讓李敬挺意外的,入冬以後,金狗調集了一些蒙古部落和關外兵馬入臨閭關。
然後忽然間沒動作了,彷彿對如何防範靖康武三軍登陸渤海灣有分歧。
不過金國的戰備一直在努力,有消息說,集中了所有的鐵匠在燕京,日夜打造火炮。
最近還多了一條運輸走私運輸山東農具工具作爲鐵料的線路。
種彥鴻的堂兄現在都沒有查清楚來源。
這件事已經交給了關勝和種彥鴻在清查。
總的來說,雖然太原的戰事停戰了,金狗雖然沒有冒然出兵打大宋,也在黃河邊上防備着宋軍突然出兵打他們。
李清照,朱璉他們都靜靜的等着李敬看完了所有的消息和軍報。
“李副使,你確定把南洋拉回來的戰俘,都給廣南東路?”
“福建沿海開發的不錯,可是廣南東路,海南島還是蠻荒之地。李經略使先跟我們一起去吉陽軍過年,到了實地我們在參看如何開發!”
“我也去過年?”
李光剛到光南東路,兩眼一摸黑,也明白了朱璉把他放到廣南的苦心,希望他在這裏待幾年,在廣南照出一個魚米之鄉,他連廣州地盤都沒踩熟悉,這幾天都在看工坊,礦場。
從來沒想過要去度假過年。
“多新鮮,吉陽軍,崖縣都是你地盤,皇后,公主,長公主,太后太妃都在你的管轄過年,你敢不隨駕?”
在場人都鬨笑起來,李光才恍然想起,整個海南島不管是北部的瓊州,還是島東西的萬安軍,昌化軍,都屬於廣南東路。
他尷尬的笑了笑,連忙給李敬提要求。
“李副使,能不能給我撥出一條軍艦,我和林安撫使去打個前站!”
“可以!”
好久沒有看到李敬了,不管是太后,太妃,還是陳過庭,皇后,一連串的問題扔給李敬。
一直在船艙裏聊到了天都亮了。
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熬了一個通宵的李敬還得繼續幹活,指揮商議着艦隊重新編組,調整,去南洋繼續拖拽繳獲。
抽出船隻去福建接人。
甚至商船上的部分物資需要廣州就地處理。
部分俘虜也要及時安置。
等他忙完,一天又過去了。
李敬跟着去福建的船隊接人,看着在船廠忙碌的喬清瀾有些心疼。
更讓他心疼的是,喬清瀾聽說顧無雙懷上了,也說自己兩月沒來月事。
氣的李敬差點把她正在監督打造的幾條新船砸了。
連忙讓她不準再去船廠,把人抱着就去找隨行的御醫去了。
果然,喬清瀾也懷上了。
他有些慶幸,自己來泉州接人了,把懷孕的女兒丟在泉州忙碌,只是臨時泉州聘請的幾個老媽子照顧,這事要是被喬海知道,回登州還不被喬海拿着棍子收拾。
去福建的船來去匆匆,接上了忙碌的周寧,黃燦等人,還有稷下學宮的學子。
就掉頭去廣州匯合朱璉乘坐的軍艦,一路開到了崖縣。
幾條軍艦圍着崖縣海岸線轉了幾圈。
船隊拋錨,換乘小船上岸。
不管是皇后,太后,太妃,還是大宋朝臣,都以爲來錯了地方。
這就是大宋官場最恐怖的流放地,天涯海角?
狗屁哦。
明明是冬日的度假天堂好不?
這裏有着如此漂亮的海灘,如此清澈的海水。
海天一色,景色驚絕。
稷下學宮的幾個學子還在轉運的小船上,就跳下去了?
“敬兒,瓊州,崖縣如此美景,常年無冬,流放瓊州等地做官,怎會讓大宋官場聞之色變?”
這裏的景色震驚了李清照,她想用詩詞表達,又沒想到契合的典故,彷彿這裏的美景都被歷史遺忘。
剛開口問,一羣朝臣都在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