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九零億萬美元保姆 >第2章 第2章
    上海。

    過年期間,街頭幾乎所有店鋪都關了門,還好,在火車站附近找到一家小旅館,訂了一個房間。房間裏是兩張單人牀,一張桌子,兩把木椅,一個小洗手間。沒有空調,有暖氣片,房間裏還算暖和,牀鋪也算乾淨,牀單、枕頭套都是白色厚棉布,印着“鐵路招待所”的字樣。

    她身懷“鉅款”,不想跟別人合住,原本想租一個單間,值班的大姐稀罕的問她怎麼大年夜的坐火車,張文雅便說,是來找爸爸的,爸爸過年沒有回家。惹得大姐連連說她是個孝順孩子,給她開了一個雙人間,說這幾天沒啥人來住宿,雙人間就等於是單人間,雙人間能省一半錢呢。

    雙人間一天只要28元,開發||票3元。

    火車到站是上午。白天,張文雅先去逛街買東西。

    白天仍然營業的只有國營的百貨大樓,問了值班大姐,大姐熱情的告訴她該坐哪路公交,又問她爸爸怎麼不來接她。她便借了電話,給“爸爸”打了個電話,約好明天來“接她”。

    大姐十分同情的說:“是不是有了後媽?哎!我就知道!你媽媽那邊,是不是也有後爸了?”

    張文雅低着腦袋,點點頭。

    冬季衣服穿的多,她還穿着昨天出門做客的衣服:寶石藍的格子呢外套、黑色薄呢長褲。

    出門做客一定要穿得講究,這可能是母親季青青唯一的優點了,要訣是不能給她“丟面子”。

    唉!

    昨晚在列車的廁所裏,她膽戰心驚的掏出裝着錢的信封:裏面居然有500元鉅款!

    季青青一個月的工資還沒有500元呢!大概是100元多一點。這可能是發的年終獎或是福利什麼的,不然季青青會存進銀行存摺裏。

    再說,過年了,手裏也要備點錢。

    她的心臟到現在還在砰砰跳!

    不知道母親發現丟了這筆錢會怎麼樣?

    還有哥哥,她把張文彬偷偷藏的100元私房錢也拿走了。

    沒有100元的大鈔,都是10元的紙鈔,一共54張10元,6張5元。她將這些紙鈔捲成兩卷,裹上衛生紙,用綁頭髮的皮筋扎住,揣在胸衣裏面。

    是有點硌人,但硌就表示錢還在,她不在乎這一點不適。

    其他十幾元零錢揣長褲褲腰裏面的小口袋裏。長褲還是找裁縫做的,特地做了一個能放零錢的小口袋,以免被小偷偷走了。

    車票12元,出站的時候有人收車票,賣了2元。

    上海的公交車跟廬州的公交車也沒有什麼不同,晃晃悠悠的,一路到了百貨大樓。

    在樓下書報亭買了一張上海市區地圖,在百貨大樓裏買了幾條內褲,兩套棉毛衫。外套長褲不用換,至少現在不用換。

    買了一包衛生紙,人生大事,如廁是其中一件。

    買了一隻很洋氣的人造革郵差包,郵差包永不過時。

    一共花了不到50元。

    將棉毛衫和內褲放進郵差包,斜背郵差包,手裏拎着一包衛生紙。

    這副模樣有點好笑。

    走到賣外套的櫃檯,有一面落地的穿衣鏡,張文雅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正在最美好的年齡,一頭烏黑的短髮,還沒有被生活磋磨的失去光亮的眼眸。說不上特別美麗,但也能算得上是個青春美少女。

    季青青不讓她留長頭髮,說女孩子留長頭髮一定不學好!

    怎麼留長髮就是“不學好”了呢?她不懂。她只知道要是她敢不聽母親的話,就會被罵得狗血淋頭,十分屈辱。

    爲了不捱罵,她只能選擇順從。

    後來,還被迫嫁給了母親爲她挑選的“丈夫”,進入另一個更痛苦的“家”。

    她剛走出百貨大樓,身後的大門便關上了。

    張文雅扭頭一看,玻璃門上貼着“春節開門時間:年初一,上午10點到下午4點。年初二,上午9點到下午5點。年初三……”

    上海的空氣冷冽,但空氣是清新的——夾雜着孩子們燃放煙花爆竹的硝煙味。

    是過年呢。

    值班大姐下班了,換了一個年長一點的阿姨。

    張文雅嘴甜,“阿姨你好,我住322房間。”

    阿姨打量她一番,說了兩句上海話,張文雅一句也沒聽懂,只是笑。

    張文雅在鐵路招待所住了四天。

    值班大姐問她父親怎麼不來接她,她便編了一個故事,說後媽不許她進門,父親不敢帶她回去,叫她過幾天回家。但後爸也不喜歡她,罵她,大年夜的叫她滾。她傷心極了。

    惹得值班大姐和值班阿姨都十分唏噓,對她老照顧了,早晚叫她下樓打熱水,還給她從家裏帶飯帶菜,不讓她總喫泡麪。

    值班大姐和值班阿姨是親戚,聽她說不想回去,想在上海找工作,倒是都覺得她留下來也不錯,總比回去被後爸嫌棄強。女孩子也年滿18歲了,幹什麼不能養活自己呢?

    於是先是在一家小飯店做小工。

    年前很多小工辭職回家過年,也不知道來不來了,年後是最好找工作的時候,可以說到處都是工作機會。

    小工就是廚房雜工,卸貨、洗菜、切菜,都是體力活,起先值班大姐擔心她幹不下來,沒想到她幹滿了一個月,拿了80元工資。

    這期間也換了住的地方,在小飯店附近租了一個單間,一個月20元房租,水電費另算,一個月大概5元這樣。

    小工的好處是包三餐,這樣就省很多錢了。不過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幹滿了一個月,拿了薪水,她就辭職不幹了。

    值班阿姨老熱心,問她想做什麼工作,女孩子家家的,確實不好總在小飯店幹體力活。

    來了上海一個月,張文雅也勉強算是能聽懂一點上海話,只是還不會說。

    “那要看有什麼工作。我是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張文雅邊想邊說:“陳姨您幫我看看,有什麼合適我的工作。我會做飯,本幫菜和徽菜都會,還會一點點川菜和一點點粵菜,給我食譜我就能復刻七成。”

    陳姨問:“什麼刻?”

    “就是模仿。”張文雅微笑,“我在家做飯的,做的有一點不好喫後爸就要罵我,他嘴很刁的。”

    “會做菜好呀,哎,小雅做不成廚師,廚師要考證的,沒錢怎麼考?要不,先看看哪家有沒有要保姆的?”陳姐說。

    “我還會一點英語口語,就是對話很不流利,因爲沒有什麼機會說。但要是說的簡單一點、說的慢一點,我應該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