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帝點了點頭,直接讓李德把紅薯送去御膳房。
“煩勞李公公把這個也一併送過去,做法很簡單,洗淨之後,直接水煮,竹筷能插入變是熟了。”
她將那些個比核桃大一點的土疙瘩也遞了過去。
“這又是何物?”
“回陛下,此乃土豆,也是民女發現的一種考驗用於充當糧食的作物。”
“目前民女的農莊上也有種植,去年的畝產是三千斤左右。”
又是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響起。
“快快送去御膳房,按照陸大姑娘說的做,朕要親自品嚐一下這天賜神糧。”
一個畝產兩千八,一個畝產三千。
萬萬當得起神糧之稱。
東洲最缺的就是糧食,但凡遇上災年,各處賑災的事都能讓弘文帝愁得喫不好睡不着。
現在有了這等神糧,若是大面積推廣開來,東洲還會缺糧嗎?
這可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東西啊。
李德忙不迭的用袍子下襬,將紅薯和土豆全都兜着小跑出了御書房。
“陛下,民女這裏還有兩件東西。”
說着,她又從包袱裏取出了一個半米長的竹筒,打開一頭從裏面倒出一卷雪白的紙張。
立馬就有小太監上前接過東西,恭敬的送到弘文帝面前。
“咦,這就是你信中所說的紙?”
“是的,陛下可以同現有的紙張做一下對比。”
聞言,弘文帝連忙抽出一張攤開,又同書案上原有的特供紙張做對比。
陸杳杳呈上來的紙張,表面更是光滑,摸上去很細膩,雖然比原有的紙張薄,但是質量上確實要好上一些。
他砸提筆書寫一番,很是滿意。
“沒曾想陸大姑娘還有這等巧奪天工的手藝,這紙張確實不錯,就是不知所用的材料爲何?價值幾何?”
紙是好紙,但是他想要用這個來取代士族紙張的壟斷,首先需要的可不光是質量,還有價格。
若是太貴,自然不可能全面推廣,作用就會小上許多。
“民女所做這紙張名爲宣紙,所用的材料乃是稻草。”
“稻草!”
弘文帝和文嵩韜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下意識的都將目光轉向那些白色的宣紙上。
這玩意是稻草做的?這是何等鬼斧神工的技藝啊?
“杳杳,你說的稻草可是農村稻子脫粒之後的那個?”
“對,就是那個,所以這價值到底多少,民女也不知道,畢竟沒有買過。”
這年頭稻草什麼的可還沒有啥利用價值,民間,要麼是找個地方堆起來,用於廚房引火,或者是鋪牀什麼的。
在農村幾乎是隨處可見,價值啥的卻是不好說。
確認就是自己心中所想的材料之後,弘文帝都已經找不到什麼語言來描述自己此時此刻心裏的震撼了。
這是神蹟,非凡人可爲。
“陸大姑娘當真天賜神人也。”
“東洲有陸大姑娘這等天賜神人甚幸。”
聞言,陸杳杳連忙欠身忙道不敢當。
“適才陸大姑娘說有兩件東西,不知另外一件是什麼?”
他話音剛落,就見陸杳杳從包袱裏取出一個木盒子打開。
從裏面拿出一些泥土燒製的物件出來,如同印章一般。
“請陛下借墨一用。”
陸杳杳拿着東西走到龍案前,分辨排列之後,沾上墨,又請文嵩韜取出一張宣紙攤開放在地上。
她將手裏的東西往宣紙上一蓋,輕輕一下,然後收起來。
就見宣紙上出現一排文字。
沒錯,她此時拿出來的東西,正是活體印刷術。
“這是...”
文嵩韜雙眼放光,弘文帝激動的站起來,走到前面將地上的宣紙拾起來,看了看宣紙上的字,又看看陸杳杳手中的東西。
立馬就明白了這東西的用處。
“好巧妙的思維,不錯不錯。”
“此乃活體印刷術,將現有的文字分開雕刻燒製,需要的時候按照排列找出對應順序印刷即可。”
“如此能節約成本,還能讓書面更加整潔,而且效率快了許多。”
弘文帝和文嵩韜都是連連點頭。
看到這東西的一瞬間,他們就已經在腦子裏模擬了一下這樣的操作。
目前東洲書籍印刷還是採用的整版雕刻。
一本書下來不知道要雕刻多少,費時費力,爲了節約成本,後面就採用了人工手抄。
雖然比整版印刷便宜,但是人工手抄,這字跡亂七八糟不說,時常還會有塗改的地方,錯字漏字的情況也不少。
跟着活體印刷術比起來,完全沒有可比性。
“好啊,陸大姑娘今日進獻四件功蓋千秋的神物,朕甚是歡喜。”
“朕要封賞於你,你且說說想要什麼?朕無不滿足。”
這話一出,文嵩韜心下大喜,連忙開口道。
“杳杳還不快謝恩,陛下金口已開,你又何想盡可說出來。”
聽到這話,弘文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不過到也沒有怪罪什麼,他原本就沒有要動陸家的心思,此時陸杳杳送了他四件如此厲害的東西。
順水推舟放過陸家,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也就是後續高彥明那邊會有一點麻煩,不過有着四樣東西,他只需稍微運作一下,給陸家來個功過相抵,相信也沒人能說出點什麼。
“民女叩謝陛下恩典。”
“在陛下封賞之前,民女有些話要說,還請陛下准許。”
“你且說來。”
弘文帝轉身回到龍岸後坐下。
“民女今日聽聞,高相爺在朝堂說奏報,我陸家照顧北楚尖細,並且涉嫌叛國一事。”
“心裏十分冤屈。”
“我陸家只是江東一介小商賈,雖然每年都能賺到一些銀錢,靠的全都是陛下你的英明領導。”
“咱們這些老百姓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個四海昇平嗎?”
“陛下登基以來,東洲一派欣欣向榮,海晏河清,我陸家無權無勢,做生意全靠的是這太平盛世。”
“天下若是不平,我陸家之流的商賈又如何安身立命?”
御書房裏的人都是不自覺的暗暗點頭。
“所以,關於高相爺奏報的叛國之事,民女不敢苟同。”
“至於說照顧北楚奸細之事,陸家人丁不旺,生意做大了,難免會在外聘請工人。”
“小小商賈,自然不能做到朝堂這樣的嚴格調查,有心之人想要混進去實在容易,畢竟這北楚奸細,既然入了東洲必定是有備而來。”
“陸家又如何能調查得清楚?”
衆人再次點頭,這也確實是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