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
徐昭在被降職之後，去了一趟高家，回來之後非但沒有生氣。
還親自去了主院看望高氏。
昨天高氏受罰之後，是被下人擡着回到的府邸。
盛夏時節，大中午頂着烈日跪兩個時辰，別說是養尊處優的貴婦人，就算是糙漢子也得脫一層皮。
昨天下一跪，可是讓她遭了大罪。
陸杳杳嘲諷一笑。
卻如秋雨所說，徐昭又怎麼敢對高氏怎麼樣呢？
有高彥明在，他就算再有怒火也都得憋着。
除非他找到另外一條可以依靠的大腿，就如同當初對待她娘那樣...
“小姐，咱們要不要趁此機會給他來個致命一擊？”
秋雨這話剛落下，陸杳杳連忙搖頭。
“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誠然，這段時間徐家是連連受創，如果因此就看輕他們，那就是大錯特錯。
這次對徐昭和高氏動手的可是當今帝后，又是他們藐視皇權在先。
所以纔會如此被動。
換做是旁人，徐昭和高彥明又怎會這般忍氣吞聲？
“接下來京城會很熱鬧，咱們就別跟着摻和了。”
聞言，秋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咚咚咚！
外頭傳來敲門聲，主僕二人都是一愣，齊刷刷的轉頭看向外面。
從進入碧川院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登門。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下樓。
陸杳杳剛到一樓大廳坐下，秋雨就來稟報。
“他們怎麼跑我這來了？”
外頭來人是徐清清和徐文軒姐弟。
“說是來還賀禮。”
“聽着好像還有讓您給幫忙求情的意思。”
陸杳杳瞬間明白，嗤笑出聲。
“讓他們回去吧，我可沒有這個能耐給誰求情。”
秋雨轉身往外走。
只是不一會，就聽到外頭傳來爭吵聲。
“混賬小畜生，你給我滾出來。”
陸杳杳眉頭一挑，徐昭居然也來了。
不過，他讓出去就出去嗎？
顯然不可能，這不陸杳杳還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大廳，就好像沒聽到外面的怒吼一樣。
不一會，秋雨進來了，在她後面是徐昭，徐清清姐弟，還有一衆婢女嬤嬤。
“不知禮數的小賤人，掃把星，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回來。”
看着臉上一片青紫的徐昭憤怒跳腳。
陸杳杳臉上盡是譏誚之色。
“那我走？”
平淡的聲音，讓徐昭的怒氣一滯。
走？徐昭可不會讓她走，他和高氏可還有計劃沒有實施。
就這樣放走，對他來說弊大於利。
他打着什麼主意，陸杳杳心裏很清楚，走？她也是不可能會走的。
不過...
“不說話？那就當是默認。”
“秋雨別愣着，趕緊去收拾東西，咱們回農莊。”
秋雨連忙應聲。
“慢着。”
徐昭出聲阻攔，隨即轉頭看向陸杳杳，壓下心頭的火氣。
“當初的約定還沒完成，你不能離開。”
陸杳杳譏誚一笑。
“約定不能完成，倒黴的是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再說，我記得徐大人去農莊上是以嫡出大小姐的身份請我回來的。”
“你看看我這碧川院，算是嫡出大小姐居住的地方嗎？”
“還有，我回來徐府也有兩三天了，徐家的奴僕居然一頓飯食都未曾送來。”
徐昭怒火中燒，心頭怒罵不已。
這罵的可不是他的夫人，對高氏的所有做法他都是打心底的支持。
“堂堂嫡出大小姐，住這樣的破地方就算了，連口飯食都沒有。”
“我外祖和舅舅每年都有送不少撫養費過來吧？”
“徐大人拿着這些錢，去養二夫人，不覺得臉上臊得慌嗎？”
徐昭被她這些話懟得是面色鐵青。
“喲？這是鬧的哪一齣？”
外頭傳來一道詫異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大廳裏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轉頭望去，徐昭眼神一縮，陸杳杳則是在看清楚來人後緩緩站了起來。
“微臣見過大皇子殿下和晉王殿下。”
“民女見過二位殿下。”
陸杳杳也屈身行禮。
“陸姑娘免禮。”
無視了面前躬身行禮的徐昭，大皇子面露溫和的看向陸杳杳。
“陸姑娘，你這小院還挺別緻。”
晉王也沒有搭理徐昭，徑直從邊上走過。
“確實很別緻，徐大人和高二夫人，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呢。”
滿是嘲諷的輕柔之聲，落在徐昭耳中，又是讓他臉色一陣難看。
“徐大人免禮吧。”
這次大皇子才緩緩開口。
“謝殿下。”
徐昭剛直起身來，大皇子冰冷的呵斥聲立馬響起。
“徐昭，看來你是被把皇上的旨意放在眼裏啊。”
聞言，徐昭一怔，連忙跪下。
“大皇子殿下，何出此言吶？”
“哼，本皇子且問你，今日陛下降職讓你去禮部是爲何？”
提起這事，徐昭心裏就是一陣的惱怒。
今天他可是丟了大人。
“陛下讓微臣去學習禮數。”
啪！
大皇子一拍桌子。
“好你個陽奉陰違的徐昭。”
“既是知曉，爲何陸姑娘她還是這般處境？”
這下，徐昭反應過來了，連忙叩頭請罪。
瞥了一眼匍匐再低的徐昭，晉王的聲音隨之響起。
“子鳴息怒，你可冤枉徐大人了。”
“內宅之事，錯可不在他。”
陸杳杳一聽這話，心頭一樂。
雖然在她眼裏，徐昭個高氏都是一樣的欠收拾，但是相較之下，她更樂意讓高氏喫苦頭。
此時，晉王這般一說，高氏這是又得倒黴啊。
“皇叔所言極是，高二夫人真是妄爲大家閨秀。”
“適才左相夫人還去鳳和宮爲她求情，說她知道錯了。”
“本皇子想着，既然知道錯了，就免掉她的處罰，現在一看，哼...”
他話音剛落下，一直沉默的徐清清上前兩步跪下。
“大皇子殿下，母親她已經病倒，她是真的知道錯了。”
“您送給姐姐的賀禮，我和弟弟已經帶來，送還給姐姐。”
“母親她真不是故意貪墨。”
“請殿下開恩，我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待姐姐。”
別看徐清清才八歲，但是這話說得倒是很清楚明白。
“大皇子殿下，是微臣管教無方，還請您網開一面。”
“微臣這就讓下人重新收拾出一處院落，往後絕不敢再苛待長女。”
見他如此，大皇子沉思了片刻。
“好，本皇子就暫且相信你一次，高氏的懲罰先記下。”
“若是本皇子的恩人再受到什麼不好的對待，屆時你們可別怪本皇子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