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死亡的火稚，九鳳默默的打了個寒顫。
火稚死了。
所以，如果陸淵沒說謊，只能證明魂風也死了。
因此，一個新問題就來了：陸淵有必要說謊嗎？
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陸淵沒有必要說謊。
更沒有必要對火稚說謊。
而這個答案恰恰是最不可思議的。
畢竟……
“魂風不是一個喜歡張揚的人。”
“對外宣稱，他的境界只有半聖，屈居古青陽之下。”
“但是，對內，他的境界達到了什麼地步，只有他自己知道，稍微往上撩一撩，就是鬥聖。”
“你殺了他？”
九鳳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陸淵。
他知道陸淵比較強。
比鳳清兒強。
比他強。
比紫妍強。
比他們三個綁一塊，還要強。
但再強也要遵守一個基本法吧？
入轉鬥尊和沒入轉鬥尊之間，隔着不可跨越的天塹。
百不存一的藥老，都能抓住機會一招重創慕骨老人。
可以說，全盛時期的藥老，一招就能斃殺慕骨老人。
而在入轉鬥尊之上，還有半聖。
可以說，哪怕是魂風明面上的實力，都足以戰勝他。
而在半聖之上，纔是鬥聖。
到了鬥聖，已經不是用多少名鬥尊能堆死的存在了。
多名半聖聯手，才能和鬥聖抗衡。
如果想擊殺一名鬥聖，保底需要有另一名鬥聖出手。
因此，九鳳不可思議的重複道：“你說你殺了魂風？”
“難道魂風不該被我殺？”
“還是說，你認爲，魂風是一隻死不了的小強？”
陸淵整理了一下袖口，優雅的不像是一個剛剛擊殺火稚，順便屠戮了幾百名鬥宗和鬥尊的蓋世兇人：“人被殺，就會死，這是真理，魂風沒什麼了不起的，反正我和魂族之中只能活下來一個，我不想死，死的只能是魂族。”
人被殺，就會死。
這個道理九鳳當然知道。
陸淵不想死。
所以，死的就必須是魂族。
這個簡單通俗的道理，九鳳也知道。
但擊殺魂風和擊敗魂風是兩個概念。
就拿之前在場的他們三人舉例，紫妍確實能擊敗他，但想要擊殺他，哪怕雙方處於單挑狀態，也一樣做不到。
打不過還跑不過嗎？
跑不過還藏不過嗎？
在差距不大的基礎上，大部分戰鬥的結果都是擊敗，只有雙方的實力差距大到了一定地步，佔據絕對優勢的一方纔能擊殺絕對劣勢的一方。
每一名修煉者的必修課都是活着。
這也是鬥氣大陸上的鬥聖衆多，卻罕有死亡的原因。
如今，遠古八族和太虛古龍一族的戰爭也證明了這一點，別看太虛古龍一族佔據了絕對劣勢，但真正死在遠古八族手裏的鬥聖寥寥無幾，而死在太虛古龍一族手裏的鬥聖也寥寥無幾。
多的是重傷員。
有些重傷員只是暫時的奄奄一息。
雙方廝殺到了這種地步，都沒有大規模出現鬥聖級別的損失，足以證明鬥聖的生命力有多頑強。
你隨隨便便就殺了？
殺的還是魂族的少族長？
擁有各種祕術傍身的魂風？
別說九鳳不能理解，就連旁聽的鳳清兒也不能理解。
當然，紫妍可以理解。
只不過，她的理解和其他人的理解可能不太一樣，她的理解是因爲她不需要思考不可思議的過程，只需要確認陸淵贏了，剩下的一切邏輯就都不重要了，所以，她的理解是盲目的理解，根本沒找到重點，實話實說不怎麼重要。
誰也沒指望她發表什麼看法。
九鳳沉默片刻，雖然他對於陸淵這番問題很大的話充滿了吐槽慾望，但一方面他確實找不到合適的吐槽點，另一方面也因爲天妖凰一族那邊需要安撫，畢竟，幾百名鬥宗不是幾百只雞，殺了也就殺了，幾百名炎族的鬥宗和鬥尊飛來，他這個少族長都沒看清是怎麼死的，營地裏的其他族人顯然也不可能看清，不安是必然的。
因此，在對陸淵拱拱手告辭之後，九鳳快速回到了自己的營地。
火稚已經用生命跟他證明了，此時此刻和陸淵作對，結果一定是悽慘的，因此，既然他終於拿到了一個好的開局，再怎麼說也不能繼續書寫壞的結尾。
九鳳去安撫天妖凰一族了。
紫妍自然也要去安撫太虛古龍一族。
兩族的關係沒有多少緩和。
只是說，因爲紫妍和九鳳停手，兩族暫時罷手言和了片刻。
因此，在停手的最終決定沒有正式公佈之前，兩族的一切動作，都是在警惕對方的前提下進行的休整。
一但有風吹草動。
兩族依然有可能打到一起。
作爲紫妍的朋友……
當然，也是作爲鳳清兒的師弟……
最重要的是，作爲目前雙方停手，九鳳所必須使用的藉口，陸淵還是帶着鳳清兒跟紫妍一起，進入了太虛古龍一族臨時搭建起來的防線。
“少族長！”
“……”
“少族長好！”
“……”
“見過少族長！”
防線附近，第一眼看見紫妍的所有太虛古龍連忙起身，低頭，表示臣服和尊重，也是在承認紫妍的地位。
而在最基礎的問候之後。
這些太虛古龍就把自然而然的目光放到了紫妍身後的兩人身上。
對於陸淵，沒什麼可說的。
之前的戰場上，紫妍、鳳清兒、九鳳廝殺到了一起，他們可以肯定，當時絕對沒有一位身上具備龍族氣息的同僚加入戰場，考慮到這場廝殺結束的過於突然，不少太虛古龍都意識到了什麼。
但紫妍沒介紹。
他們也就不敢肯定。
但對於鳳清兒這個敵人，這些太虛古龍的目光可就有些不善了。
不過，看在鳳清兒姿態完好，既沒有斷手斷腳，也沒有披頭散髮，舉手投足間不像是受制於人的份上，這些太虛古龍也沒有刻意嘲諷這隻天妖凰，頂多是在心底對這隻之前就敗在自家少族長手下，失去龍凰本源果的可憐天妖凰，給予一些瞧不起的嘲諷，自娛自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