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職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歐皓辰的目標是晉升一步，前往集團本部供職，雖然江辰先前不給面子，讓歐皓辰非常惱火，可是在這種關鍵時期，對江辰強追猛打，他有些猶豫。
話分兩頭，臧志村的辦公室內，游龍馬和臧志村兩人在沙發區相對而坐，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慘遭滑鐵盧的游龍馬頹喪地坐在沙發上，臉色相當難看，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呆滯，雙目無神且渙散。
這次的失敗，對游龍馬的打擊，真的是非常非常大，爲了成功當上候選紀檢股長，游龍馬做出了重大的犧牲，他放棄了自己一直以來恪守的原則，違背了自己的信仰，如果獲取勝利還好，可惜他失敗了。
游龍馬不怕犧牲，但是他不甘心自己的犧牲毫無意義，或者他現在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放棄到底是爲了哪般，他迷茫、他徘徊、他彷徨、他空虛……茫然無措、不言不語。
臧志村喝了一口茶，輕嘆一聲說道：“龍馬，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卻什麼都沒有得到，所以覺得很迷茫，很不知所措，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或者，你覺得這次失敗不是你的錯，因爲你都沒怎麼參與，只是掛個名頭而已，是不是這麼想？”
“你覺得失敗的主要責任是在程樂兒身上，因爲她提供的那些資料是假的，對不對？”
“你現在很後悔，覺得要是當初親自參與，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了，是與不是？”
游龍馬緩緩地擡起頭，眼神複雜地看着自己的老師，嚴格來說，游龍馬這次的失敗，是非戰之罪！
陳錦鴻、方惜愛這檔事兒，從頭到尾，游龍馬就是掛着個名頭而已，前期的調查是臧志村一手包辦的，游龍馬全程沒有參與，後期的補充調查，游龍馬也只是閉關悶頭“背小抄”，具體的工作是由臧志村、歐皓辰僱傭了程樂兒完成的，程樂兒完成工作的方式，就是騙！
可以說，這次候選紀檢股長的選拔，與其說是江辰和游龍馬之間的爭鋒，不如說是臧志村、歐皓辰在背後操作着名爲游龍馬的傀儡，跟江辰對抗，游龍馬需要承擔的就是失敗的風險。
游龍馬向來都是不喜歡假手於人的性子，在過去，臧志村多次想爲他提供幫助，可是都讓臧志村拒絕了，這次競選候選紀檢股長，是游龍馬第一個全盤接受臧志村的幫助和遙控指揮，卻不想……一敗塗地！
“龍馬，你錯了！”臧志村搖了搖頭，“我覺得你這次的失敗，是必然的，但是責任不在程樂兒，不在那些資料，而是在你身上，因爲你牴觸了、猶豫了、動搖了，因爲你的心……不夠純粹！”
“龍馬啊，你一直都很猶豫，雖然你同意使用一些手段來達到目的，可是你的內心是牴觸的！”臧志村直視着游龍馬，凝視着他的雙眼，表情肅然。
“老師，我……”游龍馬看着自己老師，張了張嘴，只覺得滿嘴苦澀，不知從何說起。
“好了，你不需要開口！”臧志村制止了游龍馬繼續說下去，沉聲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說，自己有沒有這麼想過？”
游龍馬點了點頭，臧志村搖了搖頭，指着游龍馬的鼻子，繼續說道，“正是因爲你內心在抗拒，所以纔會一葉障目，沒有發現江辰設置的陷阱，龍馬啊，我瞭解你，如果你不是下意識地拒絕，怎麼可能連這麼簡單的陷阱都沒有發現？這件事情，是我在牽線搭橋的，可是我沒有從頭到尾跟進，而是讓你自己去處理，爲什麼？因爲我信任你，相信你能夠解決！”
“你懈怠了、你牴觸了、你拒絕了……你只是大致掃了一眼，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你卻沒有起疑心！”
“你知道你跟江辰最大的區別在哪裏嗎？江辰這個人，從來不介意、也不在乎自己用的是什麼手段！”
“你自己想想，內心如果不陰暗到一定程度的人，怎麼可能準備假資料防人，他防的是誰？是你！”
“江辰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你的內心，可是你因爲心生牴觸，沒有把江辰這個對手真正放在心上！”
“龍馬，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狂妄，變得那麼自大，變得那麼目中無人了？”
“告訴我，龍馬，你憑什麼覺得，你能穩贏不輸？”臧志村聲音低沉，卻猶如出鞘寶劍一般，一字一句都夾着鋒芒，刺進了游龍馬的內心，刺痛了他的神經。
“原來、原來這就是我失敗的原因……”游龍馬瞪大雙眼，呆滯地看着自己的老師，喃喃低語道，“是我太自大了，是我心生牴觸，是我驕傲了，我不夠純粹，我不夠徹底，輸的人不是我，會是誰？”
游龍馬回憶了這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爲，他確實是太懈怠、太被動了，根本就不認真，下意識地感到心虛，忽略了江辰，換做以往，游龍馬又怎麼會如此輕易中了陷阱，他的心，終究是亂了。
“龍馬，你的智慧和纔敢並不比江辰差，可是，你的心……”臧志村指了指游龍馬的心口，淡淡地說道，“不夠堅定，不夠純粹啊！”
臧志村的這句話，如同洪鐘大鼓一般，給了游龍馬當頭一棒，直接將他驚醒。
溺水的人，當身邊飄來了東西，這時候不管飄來的是木板、救生圈、繩子還是什麼，都會下意識抓住。
信仰崩塌的人，跟溺水的人別無二樣，同樣是只要飄來一根稻草，不管好賴，都會下意識地抓住，拼了命地想要爬上岸，卻不去管爬上的是來路還是去路&
“我的心不夠堅定？我的心不夠純粹！”
“我的心不夠堅定！我的心不夠純粹！”
“我不比江辰差！我只是不夠堅定！”
“這次輸給江辰，是因爲我太懈怠了，沒有主動出擊、主動算計！”
游龍馬不斷地重複着、呢喃着，他在說服自己、催眠自己。
雖然一聲聲重複，游龍馬的雙眸越來越亮，原本空洞無光的雙眼，開始變得明亮了起來。
“好好好，龍馬這算是真正成長了！真正脫胎換骨！”臧志村的嘴角一揚，露出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長的笑意。
“江辰現在只是候選紀檢股長而已，又不是真正的紀檢股長！”臧志村意味深長地說道，“這麼多年下來，又不是沒有出現過，候選紀檢股長被罷黜的事情，這個位置，江辰能不能坐穩，還是兩說呢！”
“沒錯，老師！”游龍馬目光徒然變得凌厲了起來，冷聲說道，“這個位置，江辰不一定坐得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