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肯定有不少人對韋伯儒的話嗤之以鼻，但是他們就是將自己當成白癡，當成瞎子，當衆捧人家的臭腳，給人當狗腿子，這就是一種姿態，一種生存的態度！
這就像兩千多年前，在咸陽宮的大殿上，趙高當衆指鹿爲馬，滿朝文武難道都是瞎子嗎？都是傻子嗎？當然不是，他們只不過是爲了生存，只不過是在趙高面前表態，願意認他當大佬！
現在這些年輕藝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給韋伯儒看的，目的自然是爲了得到韋伯儒的提攜，爲了生活，有時候，人不得不活得跟一條狗一樣，有時候，人不得不將自己當成一個傻逼。
“聰明人”往往活得不好，活不下去，現在畢竟不是魏晉時期，不講究什麼空談清玄的雅士之風，想要出頭，該慫的時候，就得慫，這本無可厚非！
當初江辰在家族歷練的時候，爲了生存，不同樣也慫過嗎？想起曾經滄海，江辰好一番感慨。
柳如亦僅僅地看着江辰，看着江辰嘴角揚起的那抹自己的笑容，還有那看穿了一切的眸底亮光，她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跳，怦然加速！
雖然跟韋伯儒相比，江辰沒有那麼帥氣，但是身上的氣質和氣勢，卻不知道甩了韋伯儒幾條街，柳如亦在這一瞬間會有心動的感覺，也是正常的。
“我也不傻，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柳如亦俯下身子，雙手交叉平放在扶欄上，俯瞰着江夏市的夜色，有些落寞地喃喃自語道，“雖然我不是傻子，但是我是一個笨蛋，不然的話，過了那麼長時間，我怎麼還是融不進這個圈子裏？”
“我一直在糾結，在徘徊，我想將一些不該有的堅持放棄掉，但是我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這讓我現在的處境變得相當尷尬！”柳如亦如同囈語似的，聲音了充滿了落寞。
“我等待了很久，爭取了很多次，終於得到了一個機會，女三號的候選人！女三號的臺詞很少，出場率也不高，人物設定並不討喜，但是對我來說卻是非常難得的，但是爲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角色，就將就拋棄自我，我真的做不到！”
“我的理想是能夠在娛樂圈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但是我又很不甘心，我不希望我的理想是不乾淨的！”柳如亦神情惝恍迷離，勉強扯出一點笑容，看着江辰說道，“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娛樂圈裏，有多少人是乾淨的？”
“藝界一入深似海，從此清白是路人！”柳如亦壓抑太久了，神情怊悵若失，明明是在笑，但是笑得卻很苦。
江辰饒有興趣看着柳如亦。如亦，如亦，始終如一！
雖然說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但是衝着這個名字，柳如亦就真的不適合娛樂圈！
“理想總是要有的！”江辰笑着說道，“反正實現不了，想一想也挺好的！”
“噗呲！”柳如亦被江辰的話給都笑了，白了她一眼說道，“你這個時候不說一點鼓勵的話，反而給我灌毒雞湯，是不是過分了點？”
柳如亦一臉嗔怪的模樣，倒是少了幾分患得患失，她站直了身子，晚風拂過她的髮梢，柔順的秀髮隨風輕舞，柳如亦伸出手，很自然地將髮絲攏到了耳後，這個動作，讓江辰看得有些恍惚。
現在站在江辰眼前的這個女孩，在氣質上倒是跟那個她有幾分相近，同樣的恬淡，同樣的純淨，熟悉的動作，熟悉的夜晚，讓江辰的心，沒來由地一暖。
夜色濛濛，江辰和柳如亦相顧無言，靜靜地享受着這一縷晚風，這一刻的靜謐。
“對了，咱們聊了這麼久，我可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柳如亦忽然笑着問道，“你這樣可不怎麼紳士啊！”
江辰看着她，笑着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江辰！”
報出名字之後，江辰的臉上笑容愈濃，就等着看柳如亦喫驚的模樣。一個小藝人跟公司的副總經理搭上話，或許柳如亦會嚇一跳也說不定！
“你的名字挺不錯的！”柳如亦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甚至打趣地說道，“江河星辰，你的父母肯定很嚮往和熱愛自由自在的生活！”
江辰啞然失笑，柳如亦倒是說對了，他的父親確實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不認識我嗎？”江辰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很出名嗎？”柳如亦狐疑地打量了江辰一眼，奇怪地問道，“我一定要認識你嗎？”
“額，不是，我不出名，你不認識我很正常！”江辰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
江辰之前讓褚公臺爲他的身份暫時保密，後來他在新媒體運營事務部大清洗的時候亮明瞭身份。
公司的員工們知道新來了這麼一位副總經理的存在，但是之後又沒有補發公告，江辰又沒有參加公司的聚會之類的，一頭扎進新媒體運營事務部，很少露面。
現在整個荊楚傳媒公司，除了新媒體運營事務部和網遊運營事務部之外，其他恐怕都不清楚他的長相和真實姓名，只知道新來的副總經理，一個姓江，一個姓蘇。
“其實，我在公司的大領導面前，能夠說得上話，需不需要我幫你說兩句好話，讓你當個女二號！”江辰笑着說道，“女主角的話，你恐怕是沒戲的，不過，你要是不介意反串的話，倒是可以試試男一號的角色！”
“咳咳，什麼鬼？”柳如亦剛剛抿了一小口酒，聽了江辰的話，差點直接就噴出來了，嗆得咳嗽連連，反串男主角，這種事情他想都沒有想過。
事實上，通過反串角色出名的，似乎也就《霸王別姬》的程蝶衣，《新白娘子傳奇》的許仙，還有《笑傲江湖》的東方不敗，最多就是加上《九品芝麻官》的如花。
“哦，您是咱們公司大領導跟前的紅人啊，女二號的話，連總監都沒有權利換人，至於反串男一號……”柳如亦白了他一眼說道，“咱們公司的總經理，也不會拿着真金白銀開玩笑，如果你是想要逗我笑的話，那麼恭喜你，你成功了！”
“本來我的心情挺糟糕的，但是現在跟你聊了一會，倒是舒服了不少！”柳如亦神情誠摯地說道，“謝謝你了，江辰！”
柳如亦說着，朝着江辰舉起了酒杯。
“不用客氣！”江辰微微一笑，也沒有多做解釋，舉杯與她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