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十二年前的那個小屁孩?是了,是了,唯有你身上纔有這股香甜味道。”三七目光緊緊盯着他,蠢蠢欲動。
長生先是向秦堯見禮,隨後解釋道:“近日我修行有成,突然想起十二年前的往事,便來此看看你們。”
秦堯招了招手,轉身說道:“你跟我來。”
長生點點頭,默默跟隨在他身後,大步走進堂屋內。
“十二年沒見,他怎麼也得做了幾件壞事吧?待我好好查一查,他有一件壞事兒,就喫他一塊肉,這要求總不過分吧?”
目送二人消失後,三七滿臉堆笑的取出陽卷,運轉法力,以手作筆,在陽卷中寫上長生之名。
奇怪的是,陽捲上水波粼粼,精光陣陣,卻不見有任何信息浮現。
“怪了,這陽捲上面怎麼沒他信息啊。”三七苦惱地說道。
孫尚香湊到她身邊,開口道:“或許,他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麼東西?”三七反問道。
孫尚香聳了聳肩,擡頭望向正堂方向:“老秦或許知道,有空你問問便是。”
小樓內,二層的一個房間中。
秦堯一如十二年前那般,指着一個椅子說道:“坐吧。”
長生拘謹地坐了下來,低着頭,等待對方問話。
“這十二年來,與我當初對你說的未來有多少偏差?”秦堯來到窗子邊,將木窗關上,順手佈置下一層隔音結界。
長生苦笑道:“除了受您當初所言影響,我沒有愛上花凝雪之外,其他事情,幾乎一字不差。
我這次過來,便是因爲花凝雪身負惡疾,師父暗示我,花凝雪懇求我,我纔過來的,其目的,便是騙婚,請出陰卷。”
自爆了。
他自爆了。
不對,也不能說是自爆;因爲早在十二年前,秦堯就說過了這些事情。
“你是怎麼想的?”秦堯幽幽問道。
長生搖頭:“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但當此事真如你所言發生後,我還是沒想好該怎麼辦。畢竟,我確確實實是被陳拾養大的,而在這過程中,他給了我很多關愛。”
“十年磨一劍,一朝試鋒芒,你只是他實現長生夢的一個工具,就連你名字都只是他的夙願而已。”秦堯平靜說道。
長生無言以對。
“你該知道的,有我在這裏,你看似有得選,其實沒得選。”秦堯又道。
“我知道。”長生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會騙三七感情的,更不會騙婚。但我也不想和師父、師姐翻臉,所以我希望,您能允許我留在孟婆莊內。”
秦堯提醒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長生無奈說道:“我是沒得選,可也沒辦法。除了這裏之外,即便是我逃到天涯海角,師父也會將我捉回來。”
秦堯感嘆道:“優柔寡斷啊。”
長生默然。
“只要你能解決一個問題,我就同意你留下來。”看着面前這一臉懇求之色的少年,秦堯嚴肅說道。
“什麼問題?”長生面色凝重地問道。
他知道,這問題定然沒那麼好解決……
長生站了起來,撩起腿前衣襟,衝着秦堯跪倒在地:“請道長封印我身上與三七的聯繫。”
秦堯嘴角一抽:“我讓你解決問題,你反手就拉我下水?”
長生叩首:“我沒有自封的能力,所以只有拜託前輩了。”
秦堯注視向他眼眸,沉聲說道:“我動手的話,將會徹底封死你神魂,自此以後,你魂魄便再也回不到軀殼內了,好好的生魂將化作鬼魂,這也沒關係嗎?”
長生咬了咬牙,說道:“總好過我現在逃走,被他捉住,師徒反目。”
秦堯跨步來到他面前,擡起右手,掌心輕輕按壓在對方頭頂:“切記,永遠不要做令三七感到欣喜的事情,更不能令她產生見你則歡喜的情緒,保持好距離。”
長生頷首:“是,在下謹記於心。”
秦堯點點頭,手心中驟然閃現出一團白金色法力,如神劍般刺入長生體內……
“我怎麼聞着你不再香甜了?”
少傾,當二人一前一後下了樓,三七歡欣雀躍的迎了上來,吸了吸鼻子,臉上卻浮現出一抹詫異,目光死死盯着長生。
“我不知你過去爲何會聞着我香甜,現在也不知你爲何又聞着我不甜了。”長生面無表情地說道。
三七轉頭看向秦堯:“你對他做了什麼?”
秦堯平靜說道:“我什麼都沒做,只是告訴他,黃泉可以留他,但他需要承包所有的清潔工作,比如說打掃衛生,洗衣拖地什麼的。”
“道長英明!”聽到這裏,三七瞬間將香不香甜的事情拋之腦後,衝着對方豎起大拇指。
黃泉經常起大風,黃沙時不時就會吹進莊子裏,以至於她每天都得打掃。
現在突然多出了一個免費的勞動力,甚合心意!
翌日深夜。
崑崙山,金霞洞。
寬袖長袍的陳拾束手站在雲崖前,怔怔地望着星河內的皎皎明月。
“師父。”
一道青色流光驟然從天而降,在其身後顯化成一名模樣俊俏的青衣少女。
“長生還沒回來嗎?”陳拾回過神來,凝聲問道。
“還沒有……”
“你照看好他肉身,我去黃泉看看。”陳拾說着,盤膝而坐,一道白光陡然自其頭頂飛出,迅速沒入雲崖薄霧內。
不多時,這道白光穿越陰陽,在孟婆莊外顯化出陳拾身影。
“轟!”
沒等他張口呼喚長生,一柄帶着聖光的白色神劍驟然從天而降,穿透了這化身的腦袋。
化身張了張嘴,身軀不受控制的消散。
崑崙山,雲崖前,陳拾驀然睜開雙眼,滿臉錯愕。
他倒是沒看到什麼劍光,只感覺自己的化身莫名其妙就沒了。
沉默許久,他再度分化出一縷神念,穿越陰陽,趕往地府。
“唰。”
與上次一樣,這次化身剛剛來到孟婆莊前,一柄聖劍便自上空疾馳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