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爵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緊隨其後的就是一陣咳嗽的聲音。
白永菲連忙朝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男人的眼中有着藏不住的疲憊。
“你……是不是也發燒了?我看你現在的樣子有些不大好啊。”
白永菲有些擔憂的看着他,只見男人輕輕地搖了搖頭。
嘎吱——
病房的門緩緩的被推開,霖峯拎着剛剛買完的早飯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見已經甦醒的白永菲,將手中的餐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杜總,凌霜小姐還沒醒,您和少夫人可以先把早飯吃了。”
“辛苦你了。”
杜南爵朝着身旁的人說道,手上則是將裏面的白粥和雞蛋拿了出來。
白永菲有些愧疚的朝着霖峯的方向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有些時候,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對眼前的人感到一絲絲的愧疚。
明明現在這個時間段,他應該在家裏休息,或者是陪着女朋友纔對。
結果卻因爲自己這邊的私人事情,反而耽誤了對方的休息。
如果說心裏頭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杜南爵像是察覺到了白永菲心中的感覺一樣,不由得淡淡的笑了笑。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你這個小腦瓜裏面想着的究竟都是些什麼?有這個空隙去心疼霖峯,不如先好好的把自己的身體養好!這樣纔可以讓我們所有人放心。”
一顆已經被剝好的雞蛋遞到了眼前。
白永菲接過男人遞過來的雞蛋,和他一起在病房裏喫完了早飯。
兩個人之間的相處就是如此的融洽,哪怕在這期間沒有一句對話,也可以明確的知道對方的心思。
女人緩緩地擡起頭來,目光直視着眼前的人,緩緩開口。
“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況?你怎麼到現在都不肯和我說呀?姜浩留下的那封信……”
砰!
病房的門一下子被推開,只見凌霜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她光着腳,穿着病號服,凌亂的頭髮散落在四周,整個人都早就已經沒有了之前高高在上大小姐的模樣。
杜南爵看到這一幕後,不由得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聲音裏帶着一絲責怪。
“凌霜!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有的時候過於任性了嗎?”
“啊?”
對面的凌霜顯然沒有想到杜南爵居然會責怪自己,這種被責備的感覺像極了以前在家大吵大鬧,被程雪華和凌雪責備的日子。
可是心裏頭不光沒有一絲惱意,反而還體會到了久違的溫暖。
她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默默的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將雙手纏繞在胸前,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白永菲躺在病牀上,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搖了搖頭。
“南爵……好好的爲什麼要說的凌霜啊?”
“難道是我剛剛說錯了嗎?如果不是因爲她的肆意妄爲,你現在又怎麼可能會躺在病牀上?”
男人冷哼一聲,他用着冰冷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女人。
“就是因爲你的肆意妄爲,昨天晚上讓多少個人沒有睡好覺?甚至還讓菲菲發高燒!如果稍有不慎,你肚子裏的孩子現在已經不在了!”
低沉的聲音有着掩掩蓋不住的怒意。
凌霜的頭已經越來越低,晶瑩的淚花就在眼眶裏輕輕的轉動着。
“我已經知道錯了……能不能不要再罵我了?我只是想要知道姜浩到底有沒有給你留下書信?還是說昨天晚上你只是單純的想要把我騙下來?”
在這一刻,她終於恢復了往日的理智。
畢竟昨天晚上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纔會差一點做出那種衝動的事情來。
杜南爵意味深長的看向眼前的人,面無表情的從懷裏抽出了一個信封。
“這一封信,是姜浩結婚前一天留給我的,他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會發病,所以只告訴我,等你快要承受不住的那一天,再把這封信給你!既然你現在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那我覺得你可以看了。”
說完,便將手裏的信遞了過去。
原本一心想要看信的凌霜,在看到已經放在眼前的信封后,反而遲遲沒有伸出手過去接。
就這樣默默的站在原地,雙眼前這淚水看着眼前的信封。
過了好半晌之後,這才哽咽的深吸了一口氣。
她伸出白嫩的手拿過信封,默默的坐在一旁,認真地讀了起來。
白永菲坐在病牀上,就這樣安靜的看着不遠處的女孩。
此時此刻的凌霜坐在陽光底下週深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此刻的她,像極了從天上剛剛墜落到人間的虛弱天使,只要能夠扛過這一次的阻礙,想必以後定然可以強大起來。
可是……
爲什麼自己還是會覺得那封信有着一點問題存在呢?
她用着有些疑惑的目光朝着身旁的男人看了過去,只見此時此刻的杜南爵只是默默的喫着還沒有喫完的早飯。
男人擡起頭來,和白永菲的目光交織在半空中,裏面有着難以訴說的情愫。
“你是還沒有喫飽嗎?沒有喫飽的話再喫一些。”
說着便將手中的白粥再一次的遞了過來。
白永菲看到這一幕後輕輕地搖了搖頭,朝着眼前的男人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看上之後,不遠處終於傳來了摺疊信紙的聲音。
白永菲有些擔憂的朝着凌霜的方向看去。
只見眼前的小姑娘輕輕的吸了吸鼻子,又伸出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她站起身來,鄭重其事的朝着杜南爵和白永菲的方向鞠了一躬。
“真的很感謝這一段時間你們對我的默默付出,你們對我的恩情,我凌霜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再也不會做出昨天那種衝動的事情來,也一定會把孩子安然無恙的生出,我會讓他從小就知道你們對我們一家的恩情。”
“不打擾你們喫早飯了。”
凌霜一口氣說了不少,光着腳丫朝着病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