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源喜歡夏天,因爲夏天可以喫冷飲,可以不用穿得厚重,手腳也靈活。
兩個孩子四歲了,正是貓嫌狗不待見的年紀,只有羅雨願意和他們玩。
鬧騰了一個上午,兩個小傢伙午休睡得都很香,呼吸均勻,睫毛微動。
張源和安欣陪在旁邊,並沒有睡。
安欣說道:“睡着就像天使,不睡的時候簡直就是兩個小惡魔。”但眼裏也是寵溺居多。
“等到上了小學,就得拿出家法,讓他們兩個的小屁股受點苦頭。”
安欣白了他一眼:“說得好聽,到時候就怕你捨不得打!”
張柯前幾天去外公家裏找表哥玩,被安遠的菸頭不小心燙到了,雖然哭了半天,但最後還是往外公那邊靠,張源和安欣都不理解爲什麼。
“你也睡會兒吧。”
“嗯。”
張源摸了摸手機,也感覺有些困了。
等到張源和安欣醒來,兩個孩子又跑到隔壁去鬧騰了。
張源也到了隔壁,羅宣在逗着兩個孩子玩,眼裏的期待都快化成水流出來了,羅雨沒心沒肺,完全看不見。
“宣叔,您看這個。”張源把手機遞給了羅宣,羅宣戴上老花鏡,往張源的手機看了一下,竟然是張源發給自己的消息。
“新型冠狀病毒即將出現,傳播速度快,致死率極高。”
短短几行字,讓羅宣眉頭緊皺。
“你怎麼發現的?”
張源搖搖頭:“不是我發現的,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出現在我手機裏的。”這就是他自己發給自己的,但要推到黑客的頭上。
“這是有人示警了!但……”羅宣眉頭沒有散開:“沒有證據啊!”
張源也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先報給汪書記,先聽聽他的想法。”
羅宣閉目思索了半晌,方纔說道:“發給了你……不知道有沒有發給國外的人。這很有可能會從國內爆發,但傳染源不一定是國內!”
張源暗贊羅宣思維敏捷,這都被他想到了。
“我先報給汪書記,在只有一條示警信息的情況下,我們能做的準備會非常有限,病毒會從哪裏爆發,會以何種方式爆發,這些我們都不知道。我想建議汪書記同意我在網上把這個截圖曬出來,當然了,我會以開玩笑的口吻曬出來,再發到外網,讓傳染源知道他們暴露了。”
羅宣點頭道:“是個路子!可沒有A還有B,萬一他們換了另外一個呢?”
“那就一起發出來!”
“走,我和你一道去找汪書記去!”羅宣拿起包,就和張源一起出門了。
“這爺倆幹啥去了?”陳芸都要準備晚飯了,看着這倆人出去,一頭霧水。
安欣也不知道:“他們總有忙不完的事情。對了陳姨,昨天王院長和我說,交大新來了一個留美的物理學家,準備研究什麼散什麼中子源,單身呢。”
陳芸高興地說道:“帶小雨去看看!”
“我就是這個打算。王院長那邊我都說好了,只要有單身的青年才俊,先同我講。”
陳芸說道:“理工科的男人好啊!講道理!”
安欣笑道:“這話咱們說說就好了,可別讓理工科的男人聽到。”
羅雨聽到了,剛想說不去,就被安欣給堵住了:“明天一定要去!”說完之後,安欣又疑惑道:“你不會喜歡女的吧?”
“啊呸!你才喜歡女的呢!”
“那就好!”安欣對羅雨還是很上心的,她也一直覺得對羅雨有所虧欠,對羅雨的個人大事也很上心。
張源和羅宣直接就去了汪鹿峯家裏,在那邊等到了汪鹿峯迴來。
汪博先過來的:“老張,你這靜悄悄地竟然直接過來了,啥事啊?”
張源把手機遞了過去,汪博看了一下,就笑道:“喲呵,還自己給自己發消息了?”
“你好好看看,剛剛韓阿姨已經看完了。”
韓玉華臉上一點笑都沒有。
汪博看完之後嚇了一跳:“真假?戰爭進入生物領域了?”
張源攤手道:“我不知道啊。”
晚上七點,汪鹿峯纔回來,看到客廳裏的陣仗十分意外:“喫飯了沒?”
韓玉華說道:“吃了!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總不能讓人家小張餓着!”
“出事兒了?”汪鹿峯換好拖鞋,走了過來,後面是他的祕書陳念久。
張源便把手機再次遞給了汪鹿峯,並說道:“汪書記,現在只有這一條消息,不知道真假。我是想先放到網上,把這個事情給弄得盡人皆知。”
汪鹿峯思索了片刻,說道:“發給你,意味着這個病毒會在咱們國家爆發。今年有沒有什麼大型運動會?”
汪鹿峯眉頭也皺了起來:“這些都是專業運動員,都是明星。”
陳念久趕緊拿出手機,查了一會兒,又說道:“還有武漢的軍運會。”
“這個軍運會就很靠譜了!但就像張源說的那樣,咱們只有一條消息,沒有更多的證據。但幸好有病毒的特徵,新型冠狀病毒……”
張源說道:“剛剛我們查了一下,之前的SARS病毒就是冠狀病毒。”
汪鹿峯的臉色都變了,那可是非常痛苦的記憶。
“等我通知吧!”
“好的汪書記。”
八月中旬,張源的微博上忽然有了一條狀態。
“真有意思,新型冠狀病毒要入侵中國了。”
這一條微博馬上就被安排到了熱搜榜上,大家開始猜測會是誰送來病毒,從哪座城市開始爆發,要做哪些防護。
沸沸揚揚,鬧了一個多星期熱度纔下去。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張源覺得要是這樣是可以敲山震虎了。
辦公室裏,小邵也在和張源彙報最近的動向。
“老闆,最近黑客的出動非常頻繁,好像在追查什麼。”
張源把手機關機,又換了一部:“我知道他們在查什麼!這就說明確有其事了,很好!”
他也給安欣交待了一些事情,畢竟安家還有化工公司。
“多準備點熔噴布和酒精,可能真的要用上了。”
安欣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你都給曬出來了,這個病毒還能出現?”
張源說道:“資本主義不養閒人!連國內的人都想出去白嫖那邊的福利,地主家的餘糧也不多了。”
安欣憤憤道:“什麼白嫖?那都是老佛爺付過錢的。”但她還是讓
了十二月份,天源在辦完年會之後,張源忽然聽說在國外有了大型流感。
“是美麗國!”陳如松和張源報道。
張源神色凝重:“很快就會有傳言,說是中國公民帶過去的了。”
陳如松說道:“這個一定是傳言,但要是說有傳染源是中國公民給帶回來的,我是一點都不會懷疑。”
很是有一批公知會這麼幹,他們以身犯險,只爲給國人帶來更多的苦難。
新冠的傳播速度很快,張源的在夏天的微博又被翻了出來,許多人都在祈禱自己的城市不要成爲第一個。
但這種大流行沒有國家可以避免,很快在全球的範圍內流傳開來了。
中國可以有中國的公知,其他國家就只能有別人的公知了。
農曆新年,張源沒有回林城,他也沒有讓爸媽來建康,兩邊就這麼視頻裏看着過了年。
疫情的狀況愈發不樂觀,亨遠公司準備的原材料還算充足,在第一時間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杯水車薪,只能勉強供應建康以及周邊。
大年初三,安欣和張源都在家裏沒有出去,單月華和詹鋼今年也沒敢亂走,留在建康過了年,張源怕他們兩個無聊,特意讓他們來了自己家裏。
午飯還沒喫,張源接到了汪博的電話。
“老張,有事情找你和嫂子!”
“說!”
“亨遠那邊還有多少貨?能不能勻出來一點?”
“咋了?哪邊的招呼打到你那邊去了?”
“打到我爸那邊去了!”
“那得給啊!”
“德國人,托馬斯·拉貝。”汪博加重了語氣,他知道張源能聽懂這個名字的含義。
張源肅然起敬:“那必須得給!”想了一下,張源又說道:“德國那邊的疫情好像不樂觀,我讓安欣多準備點,藥品他們公司沒有,你能要到麼?要到之後用我的飛機送過去。”
托馬斯·拉貝,是約翰·拉貝的孫子;約翰·拉貝在大屠殺期間,在日本人的槍口下挽救了建康至少二十五萬人的生命,這不是滴水之恩,這是涌泉之恩。
“能!有好幾家公司願意提供了。”
“好,那就用我的飛機!”張源在地上來回走了幾圈,說道:“我再給托馬斯·拉貝提供一筆資金。”在這個時候,錢沒有物資好使,但總比沒有強。
打完電話,張源擦了擦眼角,對安欣說了這個事情。
小張寧跑了過來:“爸爸,你怎麼了?”
張源蹲下,摸着她的腦袋:“爸爸要出趟遠門。”
聽說是拉貝的孫子需要的物資,亨遠的員工們加班加點給趕了出來,加上藥品和呼吸機等設備,裝滿了張源的飛機。
張源穿上防護服,上了飛機,往德國飛去。
我們從未忘記。
全書完。